總裁專屬電梯,顧景墨直接按了22樓,寫字樓的最頂層。
顧景墨身子斜站著,右肩倚靠在電梯壁上,左手揣在口袋中,腳在地上沒有節奏的輕點著。薄薄的唇翼微挑,鳳眸的眼尾跟著上揚,眼中深沉不再,望著她是黑瞳中壓抑著一股急於釋放的灼熱。
戀愛中,顧景墨每次顯露雅痞的模樣和如狼眼神時,意思直白簡單,他要她。
電梯狹仄,穀一冉不知是不是會錯他的意思,臉皮仍舊不自覺有些發燙,身子向電梯門靠了靠,左腳邁前一小步,做好跑步衝鋒的姿勢,等著電梯門開,第一時間衝出去。
“怕我?”
顧景墨眉毛輕挑下,略低沉的聲線押著笑,抽出揣在口袋中的手,雙手環胸,眼中的灼熱中多了興味,似盯著被困住還想逃跑的獵物。
“你是人,又不是鬼,我怕你做什麼。”
穀一冉冷下臉,白了他一眼,把邁出的腳收回,挺胸展肩站直身子,目視前方。
她巴掌大的臉素淨,沒帶妝。十足真實的五官不算精致到完美。平眉,杏眼,鼻頭略微前伸的挺翹鼻子與不大豐潤肉多的嘴巴配在一起,順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一頭烏黑及腰的秀發沒挽,如瀑般洋洋灑灑披散在肩頭,偏長的斜劉海擋住半邊眉毛,順著鬢角而下垂到修長脖間瓷白如玉的皮膚上,隨著她的呼吸頭發微微拂動,添了幾分俏皮。
上身米色絨線長款毛衣,外搭深藍色大衣,配上一雙雙黑色皮質短靴,濃鬱的少女風撲麵而來。
奔三的人了,穿成這樣明顯在裝嫩。不過,他卻該死的喜歡。一想到她之前都是黑灰儈老氣的打扮,昨天跟葉奕辰出門才刻意打扮成這樣,他胸口好似被人狠狠錘了拳,憋悶的難受。
身子站直,長腿一步邁到穀一冉身邊,雙手攬住穀一冉的腰,唇準確的覆到他想了一路的唇上。
“嗚嗚······”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靠近門準備一腳跨出去的穀一冉被禁錮,被結結實實強吻著,她瞪大烏眸,呆呆的承受著唇上的繾綣。
他的柔情撩撥著她心底最深的傷,麵上浮現冷狠,在他試圖撬開她貝齒時,配合的張開口。在他迫不及待探進欲索取更多時張開口下一秒用了十足的力道咬了下去。
“嘶······”
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顧景墨倒抽口氣,擦了下從嘴角溢出的血。狠心的女人,用力一點不含糊,如果不是他躲閃的快,舌尖得被她咬掉。
“放手。”
唇離開了,箍著她的胳膊還在,穀一冉音色冷了冷。以為顧景墨就算不至於跟她動粗也會黑臉訓她幾句,最輕給她幾個懾人的冷眼。
驚悚的是顧景墨竟然對她縱容的笑了笑,額頭與她碰額頭,滾燙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
“顧景墨······”
“嗯。”
“你能不能正常點!”顧景墨竟然配合的柔柔嗯了聲,驚悚兩個字已經不能形容穀一冉的心情,她有種抓狂的衝動。猛咽了口唾沫,推開顧景墨的肩膀,用力按了幾下電梯按鈕。
在宏遠總裁專用電梯隻有顧景墨能使用,停留在22樓沒動,穀一冉一按,門打開。
她剛踏出去,突然停下腳步,用力拍了下腦門。剛被顧景墨侵犯,她還跟他去辦公室不是羊入虎口嗎?跟他有協議,也不表示她會由著他發泄私欲,低頭轉身折回。
“讓開。”
身前堵著一堵肉牆,穀一冉向右他向左,穀一冉向左他向右,反反複複幾次。穀一冉耐心耗盡,仰著氣憤的臉對著他吼了聲。
“你答應要跟我談談。”
“我現在不想談。”顧景墨依舊在笑,他生氣冷臉穀一冉還不覺得難麼難受。偏他自然寵溺的笑能勾動她深埋在心底最不願意去觸碰的綿綿回憶,心底卷起一陣痛苦風暴。
胸口疼痛難忍,呼吸有些困難,窒息感席卷,她迫切需要離開這裏。
顧景墨握她的手腕,她快速躲開,身子向後退了一大步。專用電梯走不成,她在寂靜的走道裏瞅了瞅,整個頂樓空蕩蕩,這層應該都是他的地方。其他人還有事上來找他的時候,不能隻有一部電梯,穀一冉轉身向相反方向尋找。
顧景墨緊跟其後,聽到屬於他的沉穩而不急躁的腳步聲,穀一冉眉間打了個蝴蝶結。
“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人,你就這麼閑嗎!”
閑到陪她給小念找學校,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在這裏浪費時間。
“不閑,應該說很忙。”顧景墨實話實說。對於工作來說,跟她把話挑明冰釋前嫌更重要些。
“那你去忙啊,跟著我做什麼!”他在,穀一冉渾身好似長滿了刺,疼的想去拔掉卻戳的滿手是血,她現在最想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場。
“跟著你是因為我想親口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誤會我跟葉奕辰的關係了?嗬嗬·····”穀一冉回身對他皮不笑肉不笑的嗬嗬兩聲,“沒關係的,反正我在你心裏是誰的床都想爬的放蕩女,多誤會次少誤會次沒差。”
“我知道你當年離開我的原因,也知道你流掉孩子是逼不得已。”
聞言穀一冉疾走的步伐硬生生頓下,心中結痂的傷痕被人扯掉,鮮血淋漓,她垂在身側的手收了收,沒回頭,浸滿痛苦的眼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冷笑著:“知道了又怎樣?你又能改變的了什麼?”
“我不能改變的了當年,我卻能左右當前,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她身子在抖,顧景墨無法想象當年瘦弱的她,麵對別人滿滿的惡意和攻擊時,是怎麼挺過來的。心疼悔恨交織,他伸手握住她瞬間褪去溫度,冰涼一片的手。
“好嗎?”良久,沒聽到穀一冉回答,顧景墨向前邁了一步,來到她麵前,誠摯載滿心疼的黑眸對上她的眼睛。
“不好,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協議作廢,放我離開。”
穀一冉翦水秋瞳蓄著淚卻死命瞪大眼睛不讓淚水掉落,倏爾,她輕吐口濁氣,整個人輕鬆不少。這麼多年了,恨和怨在她骨血裏生根發芽,常常午夜夢回時她都會衝動到恨不得去找他當麵問個清楚。
她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如遲暮老人,稀裏糊塗無欲無求的過著最平凡的生活,尋不到任何激情。
直到今天,從他的金口中聽到了對不起,她可以給上段感情畫上個休止符,放下之前種種,或許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不可能。”顧景墨握著她手的力道加重,語氣堅定,“錯過了一次,不會再眼睜睜的錯過第二次。”
“嗬,你的意思是你要離婚娶我?”穀一冉短促一笑,語氣眼神盡是嘲諷。你願意離婚,我還不願意嫁呢。憑什麼你想走的時候一聲不響玩消失,想回來她就必須陪你玩。
“上了年紀記性不好?”顧景墨不惱不怒,低頭向她靠了靠,“我是結過婚,妻子一年前過世,我跟她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跟陌生人差不多。”
“你的事情我不想聽,趁現在我們把話說開了。六年前是你欠我的,我給你留過一封信,上麵寫的很清楚。離開再見陌生人,這是我當初的決定,也是現在的決定。”穀一冉低頭看向被他執起的手,他的手心溫厚,帶著令人留戀的溫度。不可貪戀,穀一冉一根根掰著他的手指,“我知道你之所以會有代孕的想法,應該是想報複我。現在你也知道了真相,我不想要你的補償,各自相安吧。”
顧景墨跟郝馨慧說的話有出入,可不管郝馨穎是不是還活著,當初顧景墨拋棄她另取她人,她這輩子都無法介懷。
這是根刺,橫亙在心頭的刺,不是顧景墨三言兩語可以拔出撫平。
“先不談這個,你沒工作,住的地方簡陋,設施不齊全。小念那孩子怪可憐的,你忍心讓她跟你去挨凍受苦?”
穀一冉的脾氣倔,吃軟不吃硬,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比逼迫效果好。
“你把卡給我。”卡裏還有幾萬塊,她可以租個條件好一點的地方,重新找工作。
“卡我可以還給你。”顧景墨低頭掃了眼快速伸到他麵前的手,唇輕抿下,不知她是在乎她的錢多一些,還是太過著急離開他的身邊,“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從別墅搬走,就代表我們直接協議終止,你母親的醫藥費跟小念的學費你自此要自己支付,王媽會從醫院回來,你確信自己能應付的了?”
穀一冉伸出的右手手指蜷了蜷,顧景墨說的是事實,她一時啞言。可用她自己換取,她是極度不願的,眼瞼垂下,睫毛輕輕抖動著,心裏在做著天人交戰。
“隻是住在一起,你不同意我不會碰你。”
穀一冉還不吭聲,顧景墨輕輕歎息聲,“林德有遠程監控,能看小念在學校的情況。”
聞言,穀一冉快速抬頭,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從顧景墨心底冒出,小念的魅力遠比他這個舊愛來的大,挫敗歸挫敗,顧景墨卻抓住了她的軟肋,也算是一種收獲。
總裁辦公室,桌椅沙發等大件均是深色,小件的色調白色居多,尋不到一件豔色東西,標準的冷色係裝潢設計,跟顧景墨的氣場很配,冷硬嚴肅。
身居其中,穀一冉倍感壓抑,在沙發上坐下,茶幾上擺放幾本財經雜誌,穀一冉輕輕翻動著,掩飾心中的局促和不安。
顧景墨彎身從辦公桌上拿過筆記本在穀一冉身邊坐下,給孫耀文發郵件,不到一分鍾,孫耀文直接給他甩了個鏈接過來。
顧景墨點開,小念所在班級的畫麵出現在電腦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