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盡量不要出現在太太身邊,製造出你很在意穀小姐感覺,我今天遠遠的盯著,太太跟穀小姐相處的比想象中要融洽。特別是太太對小念的態度,讓我覺得是不是她誤會孩子是你跟穀小姐的了。”
“你覺得她會那麼傻?什麼都不查就冒冒失失來溫城了?”
“先生說得對,太太做事縝密,是我多想了。”
其實顧凱更想說的是,就因為這樣才覺得太太對小念的態度才可疑。作為員工,而且是個聰明的員工,顧凱是不會去挑戰老板的威嚴的。
“多注意那邊點。”
“好,有幾家報紙雜誌拍到了太太跟穀小姐在一起,事情被暫時壓下,照片需要銷毀嗎?”
“放出去,讓他們盡情報道。”
“先生這恐怕會惹惱郝家,合作案會更加難達成。”
溫城除了宏遠,最大的傳媒公司屬於郝家。與logo的合作案是郝家在裏麵使絆子,他們以四六分利潤試圖跟logo達成合作。現在logo利用這一點給宏遠施壓,調整利潤分配才同意重新簽合約。
倘若太太跟穀小姐相處其樂融融的照片流出,郝家雷霆震怒,再自願調整利潤分配形成惡性競爭。即使宏遠到時拿下合約也是穩賠不賺的買賣,損害董事會那幫老家夥的利益,把先生給罵個狗血淋頭都算是輕的!
“郝緣集團最近在開發西郊那塊地,地基起來了吧。”
顧景墨手指輕敲著桌麵,極有規律的聲音好似一首低沉的音樂,取悅作曲的人。
“最前麵三棟已經起到二樓,後麵的幾棟也在忙著起基。廣告語打的滿大街都是,預計最遲兩年內全部完工。”
“西郊東北方向有個叫裏澤村,那裏有個廢棄不久的煤礦,想辦法找到他們地下采礦的圖紙。”
以牙還牙比妥協來的要痛快很多,顧景墨薄唇勾起個涼薄的笑,用力在桌上敲了下,打開文檔中他親自做的合作案,點燃根煙,朦朧煙霧遮擋住他半眯的利眸中的情緒。
第二天報紙對顧母和穀一冉逛街,喝咖啡,接孩子在事情報道的鋪天蓋地,紛紛猜測顧家是不是已經接受穀一冉,更有甚者還不負責任貼出“離異女完敗豪門名媛不日將嫁入豪門”的吸引人眼球的標題。
一時間媒體對穀一冉這位堪稱“勵誌女”多了幾分好奇,扒出她的資料,查到她跟顧景墨有一段情。算算時間已是六年多前,媒體翻出顧景墨跟穀一冉送小念上學的照片,腦洞大開的認為小念是他們的孩子。網上除了唏噓還是唏噓,原來是舊情複燃。
時間不長有人貼出小念父母的資料予以否認,並稱穀一冉可能利用小念冒牌孩子逼顧景墨娶她。不過,很快就有網友跳出來質疑發言人智商低,現在親子鑒定比比皆是。除非顧景墨智商為零,才會受此威脅。但不能排除顧景墨還一直喜歡穀一冉,就算明知小念不是他的孩子,他也甘之如飴,這才叫真愛。
網上討論潮,一浪高過一浪,壓得最初蹦出來吐槽穀一冉的人放大招,貼出穀一冉在xx學校因為援交事件被退學的事情。
這事在網上炒的很熱,穀一冉一大早起來刷新聞時便看到。
曾經受到的汙蔑跟傷害被這樣放在大眾麵前被人指指點點,無視是不可能的,穀一冉心裏堵得難受。從下樓吃飯到送小念上學除了必要的話,穀一冉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
顧母怕穀一冉麵對她的時候不舒服,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默默回到房間,穀一冉站在窗口,刷著頁麵。
罵聲一浪高過一浪,校園是她跟顧景墨相識的開始,這也意味著這場批判海嘯才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猛料曝出。子虛烏有的她能說服自己不在意,楚總那事化作帶著倒鉤的戟狠狠刺進她的骨血裏,向外拉時,血肉模糊。
覺得自己很髒,髒到自己都嫌棄,沒受了跑進浴室狠狠搓著身上的皮膚。
躺在浴缸逐漸冷卻的水中,穀一冉雙手搭在浴缸邊上,那天晚上的模糊的記憶如夢魘樣不斷在麵前閃過,低喘疼痛讓她痛苦抱住頭。這或許就是她本著稀裏糊塗過一輩子不珍惜活著的機會的報應吧。
她是被冷水冰的受不住才從浴缸中出來,扯過件浴袍披在身上,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刷新聞,微博。小念在樓下跟顧母玩,穀一冉準備回床上躺一會。
手邊的手機響起,顧景墨的。穀一冉出神的望著屏幕上的名字,她不常的人生中好像所有名譽掃地的事情都跟他息息相關。六年前她付出慘重的代價,六年後等待她又是一個怎樣的結局?會比六年前更糟糕嗎?
眼前閃過小念,穀一冉猛地坐起身。六年前小念還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不懂別人的冷言冷語和肆意汙蔑。現如今她已是六歲的孩子,懂得人世間的人情冷暖,受了六年苦楚,她急需要一個正常的環境成長長大,她不能讓別人帶著惡意的對她指指點點,無休止的議論。
能平息這事的是顧景墨,她不能任性耍脾氣惹惱他。在音樂聲快要停止時穀一冉快速滑動下手指。
“網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嗎?能不能壓下?”
“你哭過?”她急切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沙啞,顧景墨語氣中泛著似有似無的心疼。
“沒有,可能是感冒了。”說完,還配合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怎麼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顧景墨責備聲,“網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會有人處理,這些天不要出門,小念讓顧凱去送。”
“小念這幾天······”
“你以為孫耀文是死的嗎?他任由小念在學校被欺負,他還當什麼校長。”顧景墨話語中帶著一股情緒,語氣微重。這些日子他已經在盡量接受小念,有時聽到穀一冉這般在乎她還是有些吃味。
對,就是吃味!覺得在她的心中一個小丫頭比他重要太多。
穀一冉以為是他最近壓力大,沒有跟他置氣,悶悶應了句,就要掛斷電話。
“你就不問問我這兩天有沒有吃好睡好?”心裏不爽的顧景墨有些孩子氣,陰陽怪氣。
“這還用問嗎?最近出了那麼多事,你能吃好睡好才怪。”
“你倒看的清!”顧景墨那叫一個氣啊,是出了那麼多事情不假,那跟老子吃好睡好還真沒多大關係。是她的影子老在他眼前晃,晃的他心神不寧的。
“顧景墨我陪過楚總,你不在意的嗎?”
“你說呢?”陪楚總他當然在意,不過那夜換成了他,而且他還好像從她的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也算是另一種收獲吧。
顧景墨不答反問搞得穀一冉的心向下沉了沉,說了聲知道了,不再給顧景墨開口的機會,切斷電話。
又先掛他電話,顧景墨麵色灰了幾度。這女人很在意那件事,他想現在告訴她真相,又怕她怨上他。算了,等結束法國這邊的事,回新城再說,也正好給她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敢那身體作交換吧!
穀一冉胸口憋悶的難受,葉奕辰打電話表示關切時她盡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正常些,擺脫葉奕辰不要讓呂綺麗看國內新聞。
濃重夜色籠罩整個天際,身邊的小念睡的沉,穀一冉睡不著,沒忍住還是刷了網頁。
炒的沸沸揚揚的援交事件讓XX學校也卷入其中,當年的教導主任肯定有這事和幾名事件見證者反駁的證詞讓這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一時之間看不出是真是假。
不過,穀一冉卻從當時處理這件事情的教導主任的的話中看出幾分貓膩。
當初這事是一個自稱她同班同學的女孩給教導主任打的匿名電話舉報她援交,當時教導主任也是處於半信半疑中。畢竟當時穀一冉跟xx學校的校草戀愛的事情在xx大學早就傳開。哪有人那麼傻放棄一個可以庇佑一輩子的大樹去做為人不恥事。
他當時也不過是象征性的詢問,穀一冉卻死咬著不說誰是孩子的父親。當時給他打匿名電話的女孩告訴他,是因為顧景墨結婚,穀一冉開始自暴自棄,這理由完全解釋的通,當即對穀一冉做出嚴肅處理。考慮其年齡尚小,一步踏錯,不能悔其一生,換了一個開除的理由。
穀一冉冷笑,不能毀她一生?那現在跳出來算什麼,被人收買了嗎?
星眸微眯落在自稱同班同學的女孩的字眼上,麵前閃過住在她上鋪的郝馨慧,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如果之前她還沒準備好跟顧母回顧家,此時此刻,她無比肯定,她要去顧家!
法國,顧景墨也正坐在酒店沙發上看著腿上的平板,隻不過他注意的關鍵是在結婚上。六年前,顧家的確是辦了一場婚禮,新郎卻不是他。果然任由事態發展,能扒出很多讓他投進很多人力物力都查不到的事。
不知接下來還能曝出那些隱秘的事,他倒是很期待呢。
翌日天還剛蒙蒙亮,顧母親自來敲臥室的門,穀一冉昨晚睡得晚,費了半天勁才睜開黏在一起不舍得分開的眼皮。
“阿姨,這麼早是要去哪?”
顧母一身紫色運動裝,同色運動鞋,頭發利落挽在腦後,沒化妝,臉上雖然有不少淺細的皺紋,無損她優雅好氣質,絕對看不出已奔七十的人了。
“晨練啊,我聽王媽跟陶嬸說你跟景墨在備孕,沒有個結實的身體,懷孕受罪的是你自己。郊區空氣新鮮,早上沒什麼人,趕緊換身衣服下來。”
“我······我們什麼時候······”
“你住進別墅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不管是不是自願的,總之都是身孩子,沒差,快去換衣服。”
顧母再次催促聲,穀一冉拍了下腦袋,顧母有時候說話有理有據,有的時候卻是她接受不了的神邏輯!看在自己身體不好卻是需要鍛煉的份上,穀一冉簡單梳洗下,換上件寬鬆毛衣,打底褲和平底鞋,囑咐王媽多注意臥室,小跑著跟著顧母跑出別墅。
“對於網上的事情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兩人跑的不快,穀一冉從剛開始就一直在觀察顧母,穀一冉覺得網上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會大發雷霆。顧母沒有卻好像跟不知道樣。
“你願意跟我講啦。”
穀一冉點點頭,有些事情她的確需要傾訴下而顧母是她認為最好的傾訴對象。
“你們啊。”顧母聽完毫不客氣瞪了穀一冉一眼,“還兩個高校的高材生呢,智商簡直低到不能再低了,被人擺了一道都不知道。”
關鍵是她一直認為聰明的兒子也傻到連她都不想認了,戀愛中的人都是低智商。
“現在知道了,所以我要跟你回溫城。”
穀一冉放在身體不停隨著胳膊擺動的手逐漸收緊,小事她可以不計較,可差點毀了她一生的仇卻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