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70章 燙傷(2 / 3)

林嬸正在洗苦瓜,廚房的門敞著,外麵的談話聲她聽得真切,出來略帶歉意的對郝馨穎彎了下身子,眼角的尾光掠過穀一冉時多了抹情緒。

“一冉妹妹不好意思,隻能······”

“在新城我跟阿姨生活一起生活過幾天,她知道我的喜好,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我是剛才阿姨做的點心太好吃了,我一時貪嘴吃的有些多了,現在才沒有多少胃口。”

憋死她了,終於把最終的最後一口米咽下去,穀一冉瞄了眼麵色灰了幾度顧母,打斷郝馨穎接下來的話。

“原來是這樣啊,是我理解錯了。”郝馨穎不好意思的穀一冉笑笑,夾了一塊撒了層紅色椒麵的紅燒排骨放在碗中,“怪不得一向清淡的餐桌,口味一下子變得那麼重。”

“瞧你口氣酸溜的,一冉來我們家的第一頓飯,當然得按她的喜好來,下午就是你跟小錦愛吃的。”

顧母放下碗筷,忙乎了一中午,腰有些酸疼,在傭人的攙扶下回房間休息,飯桌上隻剩下郝馨穎跟穀一冉兩人。

郝馨穎不待見她是事實,畢竟她妹妹在醫院中要死不活的躺著,她現在卻登堂入室進了顧家,郝馨穎恨她也理所當然。看在顧家現在霧霾靄靄,氣氛緊張的份上,穀一冉不想製造出點其他事情,端起碗準備把剩下的幾口飯吃飯,回房躲著點郝馨穎。

偏偏有的人你越不搭理她,她越不知道收斂,還會蹬鼻子上臉。

“一桌子菜都是你愛吃的,別白費了媽的一片心多吃點。小錦討厭魚,隻要小錦在家,餐桌上都沒出現過魚,今天她做了兩道,看來是真心疼你。”郝馨慧臉上始終掛著笑,幫穀一冉夾了塊在水煮魚塊,順便把桌上的菜向她麵前推推。

“謝謝大嫂,這些就夠了。”胃裏撐得滿滿的,穀一冉難以下咽,憤恨的瞅了眼碗裏白嫩帶著辣椒麵的魚塊,抬頭警告看著郝馨穎,別太過分!

“別光顧著看我,趕緊吃啊,我幫你盛碗杏仁銀耳湯。”

郝馨穎好似沒看懂穀一冉的眼神,伸手拿過她麵前的湯碗,幫她舀了一勺。

“你自己喝吧,我飽了。”穀一冉把魚塊塞進口中放碗筷起身時順手推了下郝馨穎遞過來的湯碗,郝馨慧的手中的湯碗被撩起,直奔著她胸前灑去,郝馨慧身上絲質家居服吸水性差,湯水從胸口一路洋洋灑灑蜿蜒到腿上。

“啊······”

尖叫聲湯碗落地碎裂聲響徹偌大客廳。

“都紅了,夫人我扶你趕緊回房間用冷水衝一衝,宋姐趕緊去給夫人拿燙傷膏。”生活經驗豐富的林嬸聽到尖叫,匆匆放下手上的活心急火燎的跑出廚房扶住站起身疼的渾身都在抖著郝馨穎。

已邁出兩步的穀一冉意識到自己闖禍急忙跟上兩人,林嬸跟沒看到她樣嘭的關上門,帶來一陣冷風,把穀一冉隔絕在外。

穀一冉稍微冷靜下,皺著五官,貝齒咬了下唇,希望不要太嚴重才好。

“又怎麼了?”

顧母剛才床上躺下,聽到動靜,出門詢問,剛才跟林嬸一起在廚房的宋姐把見到的一五一十的跟顧母說了遍。顧母扶住頭些微微發疼的頭,穀一冉才進顧家半天就鬧出兩次不愉快的事,她現在都有些後悔把小念帶回來了。

顧母上樓,穀一冉局促叫了聲阿姨,跟在她的身後進了郝馨穎的房間,顧母詢問還在浴室中嘩啦啦的衝著冷水郝馨穎用不用去醫院。

“不······不用,不是很······很嚴重。”

天氣冷,冷水刺骨,從頭淋到腳,郝馨穎冷的牙齒都打顫,顫著聲線,柔軟的聲音被潺潺水聲打散,接連幾個噴嚏聲令站在外麵的林嬸心疼不已,一時間忘記自己的身份抬頭瞪了穀一冉一眼,顧母的臉上浮了層黑雲。

“一冉跟我出來下。”

沁涼的聲音沒了之前的溫和,眼中慈愛不複。

穀一冉暗自深吸口氣,舒緩緊張。憶起兩個小時前她剛昂起的鬥誌,不禁自嘲。

她才踏進錯綜複雜的圈子中幾天,不自量力的想跟一生下來就在這個圈子中浸淫的郝馨穎鬥!人家的心上溝壑縱橫,翻轉下就是個心眼,她呢,除了又被血的教訓砸出的幾個深坑外,跟個廣袤平原沒兩樣。人家紛紛中都能碾壓似她!

郝馨穎倘若你是故意栽贓,那麼你目的達到了,你已在段時間內成功讓我為眾人不喜。

郝馨穎vs穀一冉第二回合穀一冉完敗!

“對馨穎的敵意是因為郝馨慧,還是小錦叫景墨爸爸?”

後花園中,顧母背對著穀一冉站在一盆盆開的正旺的菊花中,風大,她攏了身上風衣,風撩著她的鬢角散落的發絲,露出點點斑白。顧母沒有忘記在新城晨練時穀一冉提到要來新城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恨意。

被人陷害,存點恨意正常。穀一冉的恨針對的是郝家對顧家無礙,然而她卻忘了顧家還有一個媳婦姓郝。

“如果我要說,我對大嫂跟小錦沒有任何敵意,是大嫂在故意針對我你信嗎?”

郝馨穎做的巧妙,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加上郝馨穎在顧家安安分分做了六年的好媳婦,她穀一冉在外人眼中嫁過人,名聲又臭的要死,信誰唾棄誰,明擺著的事。穀一冉沒多浪費口舌解釋,眼神坦蕩蕩的望著顧母疲憊的側顏。

“我相信馨穎。”顧母抓著風衣的手緊了緊,“景墨在溫城有公寓,等他下班回來我跟他說,帶你跟小念先過去住兩天。至於結婚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這邊還沒有點頭,你就擅自答應他。”

說到後麵顧母沉下的聲音中散發出濃濃警告,這樣自帶強大氣場的顧母是穀一冉所陌生的,兩人的距離從郝馨穎的那聲尖叫開始扯開。

穀一冉應了聲,身上隻穿著件不算厚實的毛衣,風順著領口嗖嗖的向裏鑽,身冷,心也跟著冷了起來。

“進去吧。”

“你也早點進去,外麵冷。”穀一冉環緊胳膊慢慢轉身,緩步踱回客廳。

客廳中有三兩個傭人正在收拾餐桌,聽到腳步聲紛紛抬頭看向穀一冉,各異的眼神中都有一個共同點,厭惡。

顧家的家規嚴,傭人素質好,能赤裸裸毫不遮掩情緒隻能說明她們真討厭上了她。穀一冉沒有因為她們注視而有任何愧疚,鬆開手,挺直脊背,款款的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上樓。

小念昨晚沒睡好,窩在床上蜷縮著小身子呼呼的睡著。冷,想找個人取暖,穀一冉踢蹬掉鞋子,進了被窩,抱緊小念瘦小的身子。小念睡覺的靈性,感覺有人碰她,她懶懶的抬了下眼皮,對著穀一冉笑笑,小腦袋在她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她的懷中,唇邊翹起的弧度一直沒有消失。

穀一冉愛憐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考慮著是不是聽從顧母的安排離開顧家呢?心底響起一個堅定地聲音,不!如若這樣離開,意味著早上那句野種是她杜撰的,剛才的湯也是她故意灑的。一旦被貼上歹毒陰險的標簽,以後郝馨穎說不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設計她,她的辯白一旦變得蒼白無力,沒有人信的時候,顧家父母徹底厭惡她,說不定會直接逼著顧景墨跟她斷絕關係。

沒有顧景墨她能活,沒了小念她的生活沒法繼續。她不能被動挨打,眼睜睜的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打定主意,穀一冉拿過手機,調了下設置。斂下眼瞼收起裏麵的寒光,枕著小念平穩輕微的呼吸聲睡去。

夜拉開厚重帷幕,絢麗的燈光給日新月異的溫城鍍上一層華美的外衣,輝騰一路疾馳在車流中穿梭著。

主駕駛座上,顧景墨外套扔在副駕駛上,俊顏上帶著些許焦急。

攤開誤會,敞開心扉,才離開短短幾個小時,思念如潮洶洶而來。與郝家撕破臉,等於兩家的合作全部作廢,一直在處理著跟郝家有關的事情,忙到七點多緊急的處理的差不多,等不及,收拾好沒處理的文件拎著電腦出公司。

留下來加班的員工,見到平常下班都不積極堪稱工作狂的老板在這個緊張關頭竟然急著下班,一個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直尾隨著顧景墨的身影消失。

還有幾個不死心的趴在窗口一直盯著顧景墨座駕離開宏遠才確信老板真的走了,登時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最靠譜的當然是讓他們加班的罪魁禍首穀一冉。不過,他們也隻是私下隨口說說,宏遠紀律嚴苛,賞罰分明,還沒幾個敢明目張膽的嚼老板舌根。

經過一家珠寶店門前時顧景墨踩了下刹車,她光禿禿的手上少了件東西,打過轉向燈停在門前。

一進門售貨員熱情迎上前,引著他在專櫃前麵一一看著,挑來挑去,不是覺得花樣太過花哨,就是鑽石的色澤太過黯淡。

“先生請您簡單說下你心目中理想戒指的款式價位,我們來給你推薦。”

“不用了,就這個吧。”顧景墨指了下麵前櫃台最角落裏擺放的一枚類似素環的戒指,沒有任何裝飾,光溜溜的一個環,甚至沒有鑲鑽石,有些寒酸。

“先生確定選這個?”

顧景墨衣著考究,搭在胳膊上的風衣看不出牌子,襯衣袖口上嵌著藍寶石的鑲金袖扣精致耀眼,彰顯它價值不菲,它的主人卻買了一枚連它價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戒指送人,服務員有些瞠目結舌出口確認。

顧景墨輕輕嗯了聲,記得有一次跟她去商場,經過門前的滾動屏幕,畫麵上正播放某個明星帶著大克拉的鑽戒曬幸福,舉著手擺著不同的pose讓記者拍照。

“她給鑽戒的廣告打的很成功。”穀一冉撇撇嘴,眼底浮動著不屑。

“你不喜歡這樣的戒指?”

“太耀眼,總覺得這樣的愛情跟金錢聯係到了一起,凡是沾上了銅臭味,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咦,你問這個不會是想送我戒指吧。”

她快走兩步轉過身對著他,向後倒退著走著,用手指著他,笑的跟個小狐狸樣。

“如果我說是呢?”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差點撞到路過行人的穀一冉貼在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