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窗簾是拉著的,觸眼皆是一片黑暗。鍾自在的渾渾噩噩的閉上了眼。
鍾自在醒來的已是下午兩點多,睡了一覺,頭好受了許多。秦母有自己的畫室,多半時候都不在家。秦老爺子也出門會客去了,偌大的宅子裏就隻剩下鍾自在和林嫂。
鍾自在惦記著鍾家那邊的事,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秦賀嚴答應得太爽快了,她不敢相信他是否會真的幫忙。
秦賀嚴這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整天都沒有一點兒消息,直到晚上才打電話過來,讓鍾自在去笙歌。
鍾自在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秦賀嚴叼著一支煙等在門口。鍾自在裹得跟頭熊似的,他從頭到尾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倒是沒有做任何評價,掐滅了煙頭,懶懶散散的道:“進去吧。”
說著率先邁步往前走。這廝就是個紈絝公子,有鍾自在這個名義上的‘老婆’跟著,他卻沒有半點兒收斂,遇到美貌的侍應生也不忘調戲幾句。
走廊半明半暗,幽深異常。空氣稀薄得仿若要讓人窒息。鍾自在的胸腔被擠壓得厲害,隻覺得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
也不怪她有如此反應,她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是校友會,也就是那一晚,她被人打包丟上了秦賀嚴的床。
鍾自在盯著秦賀嚴那幽暗的燈光下精致得有些不真實的側臉,恍恍惚惚的想,如果沒有那晚,現在,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
失神間已到了包間門口,走在前麵的秦賀嚴停下了腳步,懶洋洋的瞥了鍾自在一眼,道:“提醒你一句,裏麵是張行長趙行長的公子和幾個朋友,喝酒的時候利落點兒。”
是了,鍾家辦事,憑什麼由他秦賀嚴來喝酒,當然得鍾自在自己上了。
鍾自在本是想說謝謝的,可抬頭看見秦賀嚴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知道今晚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不著痕跡的擰了擰自己讓自己清醒些,低眉垂目的應了句好。
秦賀嚴又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這才打開了包間的門。
包間中果然已坐了七八個公子哥,每個身邊都有女伴。不知道秦賀嚴事先沒打招呼還是演戲,一見到他身後的鍾自在,便起哄著道:“看著眼生得很,三少不準備介紹介紹這位美女嗎?”
秦賀嚴側頭掃了鍾自在一眼,懶懶散散的坐在留給他的位置上,抽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這才介紹:“鍾自在。”
微微的頓了一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接著道:“我老婆。”
婚禮上的事作為秦賀嚴的狐朋狗友,這些人自然都是知道的。當即就意味深長的哄笑道:“原來是嫂子啊。”
秦賀嚴並不說話,隻是吐著煙霧似笑非笑的看著鍾自在。
今晚索性是免不了一場醉了,鍾自在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璀璨一笑,大大方方真誠極了的道:“抱歉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這群公子哥確實是不安好心的,桌上放著的酒並不是紅酒,而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