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低聲說:“也許他潛意識裏有印象吧。對金屬一類剛硬的東西會抗拒。”
“醫學上也沒有這種說法,不過我自己心裏總覺得,是這個原因。”
她拍著孩子,在房間裏來回走動。平時這個時間點,他都睡午覺了。今天冷長風過來,就拖得晚了一點。他剛剛也有點困得作怪。
蔚藍回過身來,嘴裏說著話。看到冷長風的臉色不怎麼好看,還以為他在為兒子拒絕他的好意心煩氣躁呢。抱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孩子在他邊上坐下,拿手去點他的臉頰。
冷長風一把抓住,握到掌心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蔚藍被他看得心一跳,她淺淺的笑:“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他傾過身來想要抱她,手圈過去,搭到了新兒的臉上,柔柔嫩嫩的一團肉。冷長風從她手裏把孩子接過來,抱在懷裏輕輕的晃。
“過去的事,我無法更改。以後,讓我對你們母子好,我會彌補錯過的一切。“
他聲音低微,這樣的話也說得有幾分懇求的意思。蔚藍垂首不語,心裏悶悶的。
冷長風等了一會,看新兒睡得熟了,他把孩子放到床上。拿小毯子給他蓋好。轉過來,仍舊坐在蔚藍對麵。
蔚藍抬頭看了他一眼:“冷長風,如果你想對我們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冷長風盯著她的眼睛,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意圖,他忽然起身,拔腿要走。
“長風!”
蔚藍跟上去,手抓住他的胳膊,軟下聲音來:“知勁……”
“他要來找你,我不會阻攔,但是你要想去見他,我不同意!”
冷長風嗓音低沉,沒有回寰的說:“樓晉承住的那套房子,樓氏大廈底下,哪一處地方不是集滿了人?你要去見他,不是正中了那些記者的下懷?”
“你答應過我,在沒有徹底解決照片問題之前,不會輕舉妄動!”
蔚藍晃了晃他的胳膊:“我沒有啊。”
“我這不是找你幫忙嗎?你替我安排,我要見他一麵。”
冷長風臉色黑得有點扭曲,盯著她的目光也不好看。幽黑幽黑的,像塗滿了委屈的巧克力醬。看得蔚藍自己也覺得心虛。
她弱弱的說:“我隻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樓氏的股價有下跌趨勢,他剛到B市不久,股價下跌,對後續發展會有影響。”
冷長風不客氣的說:“你想知道他好不好,我可以讓子德替你去打聽;至於樓氏後續發展,以後B市的工程,隻要他想做,我可以替他做擔保。”
“話不是這麼說……”
蔚藍有點急,她一時語塞,抓著他胳膊的手一放,有點氣餒:“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往後,坐回床沿邊上,拿手去勾新兒蓋著的小毯子邊邊。心裏堵起來。
冷長風看她氣鼓了一張臉,忽然就敗下陣來。這就像打仗,一旦被對方逼退了三尺,往後就隻有節節敗退的份。他和眼前這個女人的狀態似乎就是那樣。
可要他再像從前那樣,又實在不可能。
他深吸口氣,轉了彎說:“我必須在場。”
“在門外!”
她討價還價。
冷長風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珠子,恨不得咬斷了她的脖子。可看到她脖子上還沒有完全拆掉的紗布,他又泄氣:“不準關門。”
“成交!”
她不給他反悔的機會,揚手,抓起他手來擊掌。
“啪啪”,清脆有聲。冷長風看著她露出狡黠的笑,臉上苦悶,心裏卻啞然失笑。她在他麵前這樣不設防的下套、忽悠、得意,他竟然有食髓知味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