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修文和子歸異口同聲地問。
“委托下咒的人是誰?”楚修靠著牆壁,抱著胳膊望向皇甫律,“你應該在查這個委托的時候已經查到了吧?”
皇甫律垂下眼,沉默了。
看到皇甫律這個表情,楚修大約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換掉皇甫律手機SIM卡的也隻有皇甫山莊內的人了,雖然他之前要皇甫律證實這件事後要負起責任來,但這次如果沒有皇甫律,他也許沒辦法解除子歸身上的詛咒,他對這件事窮追猛打的話似乎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反正是你家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你自己打算吧。”他聳聳肩。
皇甫律瞟了楚修一眼,又看著子歸,似詢問她的意見般問:“師妹你覺得如何?”
完全是狀況之外的子歸一臉莫名地說:“沒如何,你家的事當然該你考慮啦。”
楚修直想歎氣,皇甫律想說什麼她根本沒弄明白,不過皇甫律這麼問也有些耍心計了。唉,這樣也好,照這樣看子歸以後肯定不會變成滿腹仇恨的人,至於皇甫律嘛,這人絕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真會被賣了都還高興地幫他數錢。
“好的。”皇甫律淡淡一笑,“謝謝你。”
“不用客氣,說謝謝的應該是我,不然我沒死都遲早會發瘋。”子歸沒心機地笑著,“對了,難得大家都沒事了,今晚一起來我家吃飯吧,我來弄一頓豐盛的晚餐來慶祝這次小叔叔和我大難不死!”
“好哇!我們一起大鬧一場!”修文立刻響應,“我馬上去跟小烏龜和小叔叔說。”然後說風就是雨的跑出房間去了。
“那就打擾師妹了。”皇甫律禮貌但並不熱切地答應了一聲。
寧子歸一家都是好客和愛熱鬧的人,聽說子歸的朋友來了,難得齊懷又剛回國,就幹脆在院子裏開了個燒烤聚會。子歸在她常坐的藤椅上蕩著秋千,剛才淨是烤東西,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來填一填肚子了。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不曉得秦霜又在哪個角落看著她,真叫人心裏發毛。
“師妹,你的果汁。”修文端給她一杯果汁。
“謝謝。”她伸手接過。
“師妹的度量真大呢。”修文在她旁邊坐下來,沒前言沒後語地說。
“為什麼這麼說?”雖然修文師兄誇她很值得高興,可是為什麼要誇“度量”大呢?
“就是你中詛咒的事,你都沒怪阿律。”修文握著一罐可樂,看著站在燒烤爐邊的皇甫律,微笑著說。
竟然是為了這件事。“這又不是皇甫師兄做的,而且還是皇甫師兄救了我呀。”她覺得這沒什麼好稱讚的,“我也猜到,這也許是皇甫家的什麼人搞的鬼,可是皇甫師兄沒有錯,就算他是皇甫山莊的老大好了——雖說手下出錯是老大教導無方,可不也說“不知者不罪’嗎?顯然是有人背著皇甫師兄幹的,皇甫師兄又不是有三頭六臂,怎麼可能方方麵麵都能顧全周到?我隻要知道不是皇甫師兄做的或是他授意的就夠了。”
“不愧是師妹,我們這種江湖中人就應該這樣一笑泯恩仇!”修文豪氣萬千地說。
原來她心裏知道得一清二楚。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楚修剛好聽到修文和子歸的對話,他是白操心了。子歸知道什麼時候該精明,什麼時候需要裝糊塗,不愧為閻王能挑上的人。
“子歸、楚修,齊懷哥要開始說他遇到的那幅被詛咒的繡品了,快過來!”在石桌邊的寧靖招呼道。
“好。”子歸沒什麼興趣地說,被詛咒的繡品現在都沒詛咒啦,沒意思了。
等他們都圍到桌邊,齊懷才慢慢開始說:“我想子歸你們都知道,目前傳世的繡品最早的是戰國時代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春秋時代的刺繡。”
“咦?齊懷哥你說的不是《四季百花圖》嗎?”子歸驚訝道。
齊懷笑道:“當然不是,那雖然也是精品,但還沒到我覺得驚訝的程度。”
“春秋時期的刺繡?那絕對是國寶啊!”寧靖興奮道,“齊懷哥,快給我們說說!”
齊懷略一點頭,說:“那是一個月前我在山東參加當地民間藏品展覽的時候遇到的,現在那幅刺繡是一位年約四十歲的收藏家的藏品。他告訴我那是他費了很大勁才得到的,可是他得到這幅繡品後常常會反複地做一個夢,然後身體像要被撕裂成幾塊一樣痛苦,而他打聽過,以前這幅繡品的收藏者都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最後都做第四十九次夢的時候死去,看起來沒有外傷,看起來沒有外傷,但解剖後發現都是四肢和頸椎被扯斷而死,嗯——像是隻有骨骼被五馬分屍似的。”
五馬分屍?跟子寧將軍的死法一樣?不知怎的,子歸開始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子歸沒想到的原來表哥齊懷說的“被詛咒的繡品”竟然和同學於悟皈的小叔叔於展詳買下的宋代繡畫《四季百花圖》不是同一件東西,她不由感慨這世上被詛咒的東西真不少啊!“做夢?那會他夢見什麼啊?”她有點好奇,難道會夢見自己被追殺?她可不希望這又是厲鬼作祟,不然筷子兄又會說是她的工作,然後拎著她去收鬼了。沒錯,她一個花樣年華的大學生在自己一歲的時候就“賣身”給鬼界閻王,成為一個要在人界收服那些無法被鬼界勾魂令帶走的鬼的陰差,而筷子兄是閻王可憐她十九年來從沒學習過如何驅鬼而送給她的護身法寶,名為“靈犀棒”的東西變出來的“非人類”,因為靈犀棒會變成使用者最想見到的人,所以筷子兄跟她最喜歡的夜營協會會長修文長得一模一樣,現名為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