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運斷絕師徒關係不說,還半遮半掩地對外宣揚是因為宋文淵人品不好才被自己逐出師門的,他苦心鑽營三十年,營造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形象,人們自然對他的話更加相信,一時間,宋文淵聲名狼藉,被屢屢作為反麵教材和趙良一起遭受批鬥。
康天真惱怒不已,無數次想衝去對麵衝黃興運吐口水,都被孔信給攔了下來。
“你別攔我!”康天真憤怒,“我今天一定要給宋文淵出這口惡氣,麻痹臭不要臉的老猢猻,宋文淵哪裏對不起他?”
孔信一把揪著領子將人扯回來,狠狠甩進店內,冷聲道,“宋文淵是你這麼魯莽的人?他敢得罪黃興運自然有他的後招,你跟著蹦躂什麼?”
“他能有什麼後招?”康天真急得上火,“他就是一個窮小子,沒有人脈沒有後台,黃興運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他!”
孔信聽得笑了起來,“窮小子……宋文淵一副古畫賣了多少錢你不知道嗎?他就算什麼都不做,躺在銀行吃利息都能活得比你滋潤!”
康天真眨巴眨巴眼睛,委屈道,“我忘了,我總覺得他還是那個一窮二白的傻大個。”
“還傻大個……”孔信聽得都笑起來了,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是完美繼承了你父母的缺點嗎小傻逼?嘴賤眼瘸,腦容量還小,你活著除了當吉祥物還有別的意義嗎!”
“……”康天真張口結舌,半天憋出一句,“我會燒瓷器。”
“嗬嗬,”孔信冷笑,“就你媽那魔鬼訓練,養隻拉布拉多都能燒元青花。”
康天真惱羞成怒,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就在眾人都為宋文淵傷透了腦筋的時候,他本人卻照樣看書上網逛古玩街,絲毫沒有受到輿論的影響。
周末的古玩街天剛亮就人潮湧動,宋文淵披著一身晨光,愜意地在街上閑逛,路過一個熟悉的舊書攤,蹲下來在故書堆中翻撿。
攤主坐在小馬紮上,“我說小宋,你和黃老怎麼說崩就崩了呢?”
宋文淵揀出一冊32開的線裝書,小心翼翼地翻了幾頁,感慨,“多稀有的1955年1版1印影南宋本《史記》,怎麼就剩最後一冊了呢,這要是集齊14冊,價格可不知道要翻上多少翻了。”
“哎你要喜歡就兩千塊錢拿走,”攤主爽快地說,“快別轉移話題,你怎麼會和黃老鬧崩的?”
“老哥你是在逗我?”宋文淵笑道,“這書雖然保存不錯,能達到九品,但兩千塊未免太坑人了。”
“那你說多少錢吧。”
“兩百。”
“操操操!”攤主連聲大罵,“有你這麼還價的?”
宋文淵淡定地笑著調侃,“你漫天要價,還不許我坐地還錢?”
“你也知道1955年版的有多稀有,當年可是隻印了600套,現存的套套都是珍品!”
“可是你這也不是一套呀,”宋文淵兩指拎起薄薄的一冊舊書晃悠兩下,“如果你這是完整的一函14冊,別說兩千了,兩萬我都出。”
攤主明白他說的是實話,鬱悶地揮揮手,“算啦,鬥不過你,八百拿走。”
宋文淵數出六張紅票遞過去,“夠朋友。”
“誰跟你夠朋友!”攤主嚷嚷,“還差兩百呢?”
“你不是想聽故事嗎?”宋文淵笑道,"一個故事二百。"
"操你奶奶個腿兒,講個故事都敢收錢,良心呢?"
"能談錢的時候談什麼良心?"宋文淵蹲在攤邊翻了翻手底的書,指著上麵一行,"看,人家太史公都說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作為當事人親口講的故事難道還不值二百?"說著慢條斯理地將舊書包好,放進隨身的書包裏,笑道,“還真別嫌貴,你這書印了600套,我可是隻講這一遍,真正的海內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