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蘇浣不再一副冷冰冰的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情,鮮於樞的心情是出奇的好。
哪怕朝臣們在朝會上,突然提出立傅崇之女為後,他也笑眯眯的聽著。
“殿下。”回滋德殿的路上,慎蒙忍不住壓著聲音問,“難道真就由他們這樣折騰麼?”
“不然呢?”鮮於樞腳步輕快,嘴角含春,“陛下十五了,是時候大婚了。我還能攔著不成。”
“可是……”慎蒙還想說什麼,鮮於樞微笑打斷,“皇後乃一國之母,豈能不加擇選,輕言冊立。福有時,你是宮裏的老人了,冊立皇後的規程,想來是心知肚明。”
福有時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鮮於樞的意思,笑應,“老奴這就吩咐內侍府,替陛下廣選采女。”
鮮於樞點頭,“為了彰明我朝視莫赫如一家,年十三以上的莫赫貴女也都能應選。”
說著話,行至滋德殿大門前,鮮於樞停了腳步,問慎蒙,“我著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慎蒙,“估摸著明日就能有回信了。”
“消息到了,你且扣下。等過了初選,”鮮於樞咧開抹瘮人的冷笑,“再說。”
這些日子,蘇浣被拘在屋裏,鮮於樞什麼事都不讓她做。一天大半的時間,她都對著窗戶怔怔的出神。
曹又生看著心疼,常趁鮮於樞不在,將小貓抱過來陪她。
今日曹又生新做了根逗貓棒,蘇浣不免玩的忘了時辰。
鮮於樞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邊傳出“格格”的笑聲,挑簾入內,見蘇浣倚在窗前用逗貓棒陪貓玩。
隻是一見他進來,如花笑靨立時調謝了。
鮮於樞莫名的心口一滯。
“殿下。”蘇浣放下了逗貓棒,福身行禮。
曹又生忙忙地行了一禮,不等鮮於樞開口,抱了小貓逃也似的退出屋子。
“怎麼,”鮮於樞上前扶起蘇浣,微笑,“我一來,就不玩了。”
“殿下不是不喜歡貓貓狗狗麼。”蘇浣語氣淡淡,上前替他褪了外袍,換上家常的便衫。
垂首低眉的,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佳人在側,鮮於樞情難自禁地攬了她的腰,輕輕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待要尋她的唇,卻驚覺她的下巴不複往日的圓潤,不由擰了劍眉,“你這身子,怎麼越養越瘦了?”
蘇浣淺笑飄忽,清亮的眸子有些發空,“想是天氣暑熱,沒什麼胃口。”
“那你想吃什麼?”鮮於樞圈著她的腰,下巴支在她的單薄的肩上,耳語溫存。
感受到鮮於樞過於迫人的氣息,蘇浣壓下想掰開他胳膊的念頭,語氣更輕了,“並沒有什麼想吃的。”
蘇浣的異樣,鮮於樞並不是一無所覺,是他實在放不了手,他和自己說,時日久了一切就都會好的。
可看著蘇浣黯然的側顏,鮮於樞心底那股無力感又濃了起來,夾雜著酸酸的心疼,緊緊胳膊,好像如此,就能握緊她的心。
忽然想起往日蘇浣曾說過,‘若能到宮外看看就好了’的話,心念一動,柔聲說道,“明朝我陪你出宮逛逛去,上京的夜市一點不遜於京城。”
“你要帶我出宮,還逛夜市?!”蘇浣轉過頭,婉約的眸中藏著訝愕與歡喜。
這樣的蘇浣才是自己初識時的女子,鮮於樞低頭在她微啟的唇上輕輕一啄,“隻要你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
蘇浣太過驚異,以忽略了鮮於樞的那個淺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