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誠站在窗前,看著蘇浣逃也似的上車,嘴角漾開苦笑。還以為她離開了魏王府,自己會有機會,原來隻是空歡喜一場!
“公子,”一名皂衣打扮的長隨,由小六領著進門,低聲稟道,“一切俱已準備妥當。”
“很好。”韋誠最後看了眼蘇浣離去的方向,眸中的斯文瞬間轉作了冷凝之色,肅聲問道,“魏王印信拿到了沒有?”
“剛到手。”
韋誠溫潤如玉的麵龐,綻開冰冷如霜的笑,“那麼,即刻調他們入京吧。”
長隨應聲退下,韋誠從瓶中拈了朵紅梅,在鼻前輕輕一嗅,旋即撚在掌中,落了一地的殘紅。
蘇浣從乘風樓出來,天色還早,阿古達鬧著非要往曲江坊去玩,說是張大娘家的小狗子,前兒就去了,還給他帶了根紅通通,酸酸甜甜的糖果子。
“阿姑,那個,那個,就那個果子!”
阿古達手指著車窗外的賣糖葫蘆的小販,興奮的恨不能就衝出去。車一停,小家夥就衝了出去,蘇浣攔都攔不住。
小家夥身子壯,跑的又急,加上總是回身催蘇浣,不妨和一個婦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哪裏來的野崽子,在這裏橫衝直撞!”
婦人嘴裏罵著,抬手就要打。
好在鐵衛反應的快,長胳膊一伸,將阿古達提溜開,冷若霜刀的眸光,直接讓婦人的喝罵化作了冷嗤,“我道是誰,原來是蘇司正啊,難怪了!”
偌大的京城,自己怎麼就偏偏遇上了她呢。
“卑臣見過公主殿下。”蘇浣欠身為禮,爾後忙不迭的陪不是,又拉了阿古達上前道歉。
這位平邑大長公主,是世祖碩果僅存的女兒。最重要的是,她的駙馬是傅崇!
盡管傅家的門人旁支,多有罷官免職的,可江南大捷,傅崇又不日回京……
況且,這位大長公主是個慣會拿喬,自視甚高的性子。
退一步說,自己也確實有不是,道個歉,小事化了的好。
平邑公主冷鄙的眸光,在阿古達身上轉了又轉。就在蘇浣以為她有什麼惡毒話往身上招呼時,她卻道,“罷了,駙馬明明朝就要回來了,本宮還要準備接風宴,沒工夫同你們一般見識。”
言畢,拂袖而去。
傅崇就要回來了?
這個念頭剛躥上心頭,蘇浣已攔在公主身前,麵上堆笑,“大將軍不是要過了小年夜才能到京麼,怎的提前了這麼多天?”
平邑極不屑的嗤了聲,“你這叫什麼話,還不許人走快些麼!”
丟下惱怒的白眼,平邑從蘇浣身側,忿忿離去。
蘇浣呆在原地,腦子裏亂紛紛的。阿古達的吵鬧,她一個字也沒聽見,還是又生領著阿古達買了串糖葫蘆。
“阿姑,吃!”
看著被送到嘴邊的糖葫蘆,蘇浣掩去不安,笑著阿古達眨乎眨乎的大眼睛,故意咬了兩顆。
果然,阿古達就扁嘴哭喪了臉!盯著短了一大截的糖葫蘆,烏溜圓的大眼睛裏滿是心疼。
又生手裏也拿了一串,看他這樣,“格格”笑開,“活該,讓你假大方。”
“阿姑,”阿古達可憐兮兮地看向蘇浣,告狀,“又生,欺負我。”
“你是男孩子,不可以這樣小氣。你不是要買禮物給你的朋友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