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一出宮門,侯在牆邊的將軍府總管事就迎了上前,湊在他耳邊好一陣低語。
傅崇聽完,擰眉沉臉,一聲不響,策馬直奔醉花蔭。
一方鬥室,矮榻低幾。
韋誠半躺在榻上,懷抱素紫銅暖爐,合目養神。聽見腳步聲,也沒有睜眼,“將軍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叫在下好等啊。”
傅崇隨意的在韋誠對麵坐下,“公子不是說,咱們盡量不要碰麵的好。今朝怎麼還讓人找到我府上去。”
“我是想跟將軍討個人情,不知將軍給不給麵子。”
韋誠的微笑,暖若春陽,卻未能直達眸底。
傅誠與他合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聽他這麼說,頗有些詫異。他對自己從來是說一是一的,何嚐這般好聲好氣了。
“公子的人情,在下怎敢不給。”
“那我也不轉彎抹角了,蘇浣,我希望將軍能把她交給我。”
得知蘇浣被拿,韋誠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至少她沒能回鮮於樞身邊。
憂的是,她落到傅家手上,隻怕是生死難料。
因此,一得了消息,就著人往將軍府傳信相見,要傅崇放人。
“蘇浣?!”傅崇沒想到,韋誠的要求竟是個蘇浣,“據在下所知,公子與她不過一麵之緣,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怎麼就上心了呢。”
“我自有我的安排,將軍交人即可。”
沒想到,區區一個蘇浣,竟是個香餑餑,連韋誠都這般上心。
既然有用,那自然是要留在手裏。
“是麼?”傅崇笑問,“就不知是什麼安排,公子不妨直言,在下也好做些配合。”
韋誠冷了麵色,“自從合作以為,我幾時害過將軍?”
傅崇能有今日,全靠自己籌謀,不然以為他的能力又怎麼鬥的得鮮於樞。
原以為管他要個人,絕不會有二話的,沒想到,他竟一返常態。
“將軍的意思是不肯交人了?”
迎著韋誠的冷臉,傅崇笑容不改,“我與公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人在我這裏,與在公子那裏,又有什麼區別。”
他手握武侯府的勢力,穩定江南還需他出力,傅崇不想與他鬧僵。但是人是絕不能放的。
“公子知道,鮮於樞不日返京。我手裏沒張底牌實在是有些不懸心啊。”
韋誠的眸光在傅崇眉眼上掃了個來回,知道他是不會放人的。若是與他鬧僵,隻會陷蘇浣於險地。
“既然你這麼說,人就且放在你那裏。”
韋誠回身躺下,又合上了眼睛,傅崇也就識趣的告辭。
過得好一會,韋誠淡淡開口,“小六,把道上的人都召回來吧。”
“咱們不是要……”
“算了,咱們還是坐山觀虎鬥的好。”
韋誠本來就做了兩手準備,一是扶傅家上位,二是讓傅家與魏王府內*鬥,自己好坐收漁利。
隻是近些時日,看傅崇還算聽話,才選擇幫他。當然,這其中也有蘇浣的原故在內。
有時候,韋誠捫心自問,若是蘇浣願意和自己南返,自己還會選擇擇幫傅崇麼?
現下,不過是改回了原方案。
不論怎麼說,讓北晉內*鬥,於自己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