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鮮於樞的眉梢,亦閃過抹令人毛骨聳然的冷笑。緊接著,隊伍閃開,推出十數輛,高四丈,兩丈寬,長兩丈有餘的龐然巨物——臨衝呂公車!
它是絕對的攻城利器,兵士躲在車塔內,攻防兼備。兵士可以通天橋衝上城牆,與敵拚殺。
有了這玩意,再堅固的城牆也成了擺設。
傅崇是怎麼也沒想到,鮮於樞竟然配了這玩意。以至於夾在下邊的衝撞車,他都忽略了!
直至包鐵大樁重重的撞在城門,發出轟然巨響,以至城牆震動,傅崇這才驚回了神。
“調土石包來!”
他廝聲大喝,不妨一道刀光直逼麵門。
鮮於樞臨陣,從來喜歡身先士卒。
眾親兵見殿下都躍上了城門,一個個熱血沸騰,勇不可擋!
傅崇出身將門,身手不如鮮於樞,卻也不是尋常之輩。眸角瞥見刀光,立時舉槍格擋,“鏘”一聲響,火花四濺。
皇莊內,蘇浣坐立難安,守在門洞處不住的向外張望——明知鮮於樞不可能這麼快回來,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姐姐,且先回屋吧。殿下一有消息來,必會立時告訴姐姐的。”
門口風大,縱是蘇浣披了狐裘,揣著手爐,被風吹了一陣,秀氣的麵龐仍凍的得通紅。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離開半步,“我就是回了屋,心裏也不安穩。不如守在這裏的好。”
還是管事的機靈,搬了張暖椅來,又支了個火盆子,再圍了個屏風。
不像屋裏那麼暖和,至少擋了好些的風。
天色漸晚,仍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朔風勁吹,挾著雪花,紛紛而落。
蘇浣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裏的不安也越來越濃。
鮮於答應過,傍晚時分就會有消息來,雖說最晚明朝。可若一切順利,這會應該已有消息傳來。
到現在未有人來,隻能說明,事情不順!
可是不順成什麼樣子?鮮於有沒有受傷?戰況如何?
想像著鮮於渾身是血的模樣,想像著他浴血奮戰、拚死一搏的畫麵。
蘇浣越想就越害怕,腳底生起的涼意一陣陣的往上竄。
“又生,讓鐵衛去打聽打聽,京城那邊到底怎樣了。”
天已全黑了下來,蘇浣實在是坐不住了。
而此時的奉慈殿內,傅瑤一樣坐不住,急著問王元一,城門的戰況如何。
王元一擰著眉頭,苦著臉,“魏王怕是不好呢。大將軍調兵從南城繞了出去,這會魏王怕是被前後夾擊了。”
其實,大將軍、魏王誰贏,他都不在乎。
隻是太後——想來也好笑,忽然變了心思,改作支持魏王了。
她也不想想,就算是魏王贏了,她還能有什麼好麼!
“前後夾擊!”傅瑤跌坐在矮榻上,臘白著臉色。
難道,兄長真的能贏?
那自己……豈非要在這奉慈宮了度殘生?
這個念頭剛浮上眉梢,殿外傳來宮婢淒曆的慘叫,下一瞬殿門被人大腳踢開,一個滿身血汙,披頭散發的男子大步進殿。宮人們嚇得瑟瑟發抖,傅瑤亦是怔怔起身,囁嚅著唇瓣,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