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闊步入殿,沾滿鮮血的大手,拽了傅瑤就往外走。
被他一路拖行至殿門,傅瑤驚了回神,死命的拽著門框,廝聲叫道,“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放開我!”
傅崇殷紅如血的眸子,滿是獸光,“鮮於樞就要進城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麼!”
自以為計劃周全,沒料到,竟連羽林衛鮮於樞也安排了人。他讓人從南門繞行,想將鮮於樞前後交擊。
未曾想,鮮於樞就等在門口,就等開門。
原來所謂的攻城,隻是擺擺樣子。
現如今,隻有帶著小皇帝離京,以皇帝的名義,號召天下勤王之師,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太後,傅崇一則是想顯得自己仁義,二來,有個太後,孤兒寡母的,也好搏人同情。
未料,傅瑤竟這般不知好歹。
傅崇歹念陡起,“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好了……”說著,挺槍來刺。
殺了太後,正好給鮮於樞再扣一頂罪名!
傅瑤將門之女,自幼也曾學過些騎射,驚惶之下稀裏糊塗地躲過了這一槍,或許也是因為傅崇身上有傷的原故。
“你要殺我,為什麼!”傅瑤驚魂未定,瞪大了眸子瞅著兄長,兩人再不和睦,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他的性命,畢竟是一母同胞。
傅崇這一下,牽動傷口,痛得倒吸冷氣。
這給了傅瑤逃跑的時間,她問完了為什麼,就覺著自己傻。當下什麼也不說,奪門而逃。
鮮於樞已然進城,自己怎麼能在這最後關頭,命喪兄長之手!隻要挨過了這一段,自己與鮮於也許還有可能呢。
傅瑤慌不擇路,滿腦子胡思亂想。
盡管傅崇身上有傷,時間一久,到底還是追了上來。
傅瑤伏在乾泰門前的大石獅子上,氣喘籲籲。門旁雪白的戳燈,照在她臉上,忽明忽暗。
風雪交加,傅瑤鬢發散亂,鬢上落滿了雪花。
被她的熱氣一熏,化成了水,順著她的麵龐,將胭脂衝出一道道的痕跡。
豔光四射的傅瑤,狼狽不堪!
追上來的傅崇放慢了腳步,就像隻玩弄獵物的大山貓。
“沒想到啊,到今時今日,你還惦念著鮮於樞,還真是癡心不改。”
偌大的皇宮,她哪裏都不去,隻一路向宮門跑,無非是想找鮮於樞救命。
傅崇咬牙切齒,若不是她犯花癡,今日手握大權的就是自己了!
“我不向著你?”傅瑤厲聲駁斥,“你又何嚐拿我當妹子看,稍稍掌權,就將我軟禁奉慈殿。鮮於樞再不好,這幾年來,不論是我,還是傅家,他可有半點薄待!”
“沒有薄待?”傅崇麵色猙獰,歇思底裏地叫,“他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傅瑤挺直了腰身,捋了捋被雪水打濕的鬢發,鄙夷的看著兄長,“屬於你?那麼劉文魁、武陵王謀反你為什麼不率兵勤王?先帝病重之時,你為何不幫我謀劃皇位?鮮於樞他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的。而你,不過是想坐享其成!偏偏的,又沒有本事,怨得誰來!”
被人戳中了痛處,說破了心事。
傅崇惱羞成怒,“吃裏爬外的賤*人,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