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們……”
“滾”字剛到唇邊,鮮於樞腦中忽閃出個念頭,眸光從蘇浣的麵上轉開,冷靜問道,“嶽道庸到底帶了哪些人來?”
“都是金陵有名望的老爺。”
一抹冷笑從鮮於樞的嘴角漫至眉梢,睨視著地上的嶽吟蓉,“你父親倒是來得快啊!”
嶽吟蓉在地上瑟縮了下,頭埋得更低了。
“殿下,”慎蒙蹙眉提議,“不然,屬下去……”
“不用了,本王親自見他們。隻是,”鮮於樞抬手嗅了嗅自己的氣味,“這樣見人太過失禮,叫人備桶熱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福有時答應著下去叫人備水,蘇浣正想避回屋去,被鮮於樞一把拽住,並且帶懷中,“你哪裏去?”冰冷的眸子直視蘇浣素白的小臉,“服侍本王沐浴!”
服侍沐浴?
看來殿下真的是惱極了,平素拿她當寶一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這會子,竟然讓她做奴婢做的事!
一屋子的人都聽怔了,有心疼她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但卻隻有又生大著膽子求情,“殿下,婢子……”
她一開口,鮮於樞冷厲的眸光就直射過來,嚇得她下邊的話都忘了。
“沒事的,又生。”蘇浣柔聲勸道,“你昨晚也一宿沒睡,回屋歇著去吧。”
又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蘇浣已被拽進了西邊的浴房。
鮮於樞站在屋子當中,張開雙臂,冷覷著蘇浣,“替本王更衣。”
蘇浣溫順的應聲上前,然則,她從來沒替人解過衣帶,尤其是在被男人的眸光緊盯,自己又心神不屬的情況下。
看她費勁的和衣帶糾纏,鮮於樞幾次要笑出聲,卻因有提水的小廝進出,才強忍了下來。
也不知鮮於樞的衣帶是怎麼係的,自己越解,結倒越緊。甚至連係在腰間的玉佩也都摻和了進來。
難道自己心神不寧的了這個地步,自己算不得心靈手巧,可也沒有蠢笨到連個衣帶都結不開,最多笨手笨腳而已。
盯著繞成死結的衣帶,蘇浣不由得輕歎。
“怎麼了?”
耳邊忽然響起溫柔的詢問,蘇浣詫異抬眸,正迎上鮮於樞的笑眸,“性情平和的蘇司正,也有心煩意亂的時候?連個衣帶都結不開了。”
不知幾時起,屋裏就隻剩自己二人了,蘇浣心念一閃——鮮於拽自己進來,怕是做給人看!
“你到底什麼意思?”蘇浣看著鮮於樞的星眸,輕歎著問。
“浣兒。”鮮於樞鄭重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蘇浣低垂下頭,嘴角浮了抹苦笑。
她相信鮮於精神沒有背叛,可是身體呢?
她也知道,鮮於多半是被人算計,她也想過去了就算了。
但是,她就是過不去自己這個坎,也許過些時日會淡忘了。可現下,她真的看不開。
“鮮於,你給我些時間成麼,我現下,”
“不,浣兒。”鮮於樞緊握住蘇浣的手,打斷,“你聽我說。我承認先前是不確定昨晚發生過什麼,可現下,我卻能肯定。”鮮於樞冷下眉眼,眸中有寒茫閃過,“昨晚一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浣先是愕然不解,盯著鮮於樞腦子轉了好一會,陡然間福至心靈,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現下,怎麼辦?”
鮮於樞此次南巡,明麵上安撫江南仕族,實則是想查清武候府的底細,所他所知,就是當初的吳王府,還有傅崇與他們多有來往。
然則來金陵多日,一直找不到著突破口,既然人家送上門來了,正好拿來做戲。
“怎麼辦,”鮮於樞冷峻的星眸閃過一絲睿利,“照著先前的情勢接著往下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