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在等什麼人嗎?”****天發現眼前的麵容是如此得陌生,可是看她專注的神情,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坐在那兒,目光犀利地盯著他。****天被人這麼盯著,覺得渾身不自在,“不好意思,請問……”
她終於起身,緩步踱到****天的跟前,冷笑了一聲,“嗬嗬,顧……我想,現在應該稱呼您陸經理了吧。陸經理,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我可是關注你很久了。”
****天看著她的麵龐,心裏愈發地不安了。“你究竟是……”“呼……”
她走到他的身後,目光深邃地看著腳下滔滔遠去的江水。“5年前的那個夏夜,在中天廣場……”她突然轉過身,看著****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您不會真的忘記了吧?”“當晚,汪淑芬曾經到你的辦公室找你,想將一個秘密的東西交給你,可惜你不在。”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鐵錘重重地敲擊在了****天的心上。“你是,鄭悅?”****天瞪大了雙眼。
她打開手提包,掏出一個小盒子,從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他。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東城周報》,鄭逸凡……”“你叫我‘鄭悅’也好,叫我這個名字也行。”
他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瞧著眼前這個本應熟悉但卻陌生的女人,“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說這話的時候他感到胸口隱隱作痛,5年來始終不忍回憶起的那一幕慘烈的影像又如同電影一般在頭腦中迅速地回放了一遍。他無力地退後到石凳旁,慢慢地坐了下來。
“感到很不可思議是吧?毀容,再整容,”她訴說著自己離奇的經曆,聲音帶有一絲自嘲的意味,“拿著巨額的賠償金被送出了國,手術、調養,然後是留學,回國……到後來,連我自己都認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從前的你活潑、樂觀,遭遇挫折卻從不退縮……”
“可如今站在你麵前的這個叫‘鄭逸凡’的女人卻冷漠甚至於冷酷,以至於讓你膽寒是不是?”鄭逸凡幾乎粗暴地打斷了****天的話,而在5年之前,她從不會這麼做。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那天,如果不是我大聲嗬斥你,也許那輛黑色本田不會撞上你。5年來,這件事一直折磨著我的內心,你知道嗎?”看得出來,****天的表情異常痛苦。
“事後,我再去醫院看你,可我找不到你。”
“你當然找不到,我脫離生命危險沒多久,他們就把我送去了韓國。”
“我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肇事者是劉學中的獨生子劉航。可是,事故調查的結果卻是刹車失靈。”
“你當然拿他們沒有辦法,”鄭逸凡的眼中噙滿了淚水,“老師,我今天找你,不是來埋怨你的,你沒有……沒有任何的過錯。我也……也從未怪罪過你。”
鄭逸凡愈是這麼說,****天就愈是自責。他可以想象鄭悅失去本來麵孔變成鄭逸凡時心裏承受的巨大痛苦。看著鄭逸凡眼中含著卻不忍落下的淚水,****天的眼眶也濕潤了,他甚至有一種想將鄭逸凡摟入懷裏的衝動。他希望可以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安慰她、幫助她,這是從他得知鄭悅從醫院莫名失蹤時起就有的希望。他希望自己可以找到她,當麵向她懺悔。可如今,5年的時間悄悄逝去了,當她再次站在他的麵前,他的內心卻百感交集。“那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就算當做補償也好……”
“把你知道關於中天集團的一切告訴我,從我出事那晚開始。”她剛剛變得溫暖些許的聲音從“中天”二字從她口中蹦出的那一刻又迅速變得冰冷。
“為什麼想知道那個,你的心中是不是一直在恨他們,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