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卻有了一點感悟,估計父親是自尊心作祟,為保護不了兒女而內疚。所以才下了決心,想掙個舉人的身份回來。卻不知在這京城裏,秀才和舉人又能差得了多少呢。卻覺得有個目標不是壞事,起碼活得充實,便也鼓勵父親,現在努力未為晚也。
晚飯時一提去莊子上的事,方長略也來了興致,可看了一眼小石頭,還是決定父子倆留守。第二天,又去了大房屋裏跟大嫂說了此事,二個兒媳婦聽了就去了四房打聽,回去便慫恿各自相公,終於說動了大娘子開口,卻隻讓老大家的跟慧娘一起去。
大嫂開了口,慧娘有什麼不能應的,況且侄兒們都是極懂事的。多個男子,一行人路上更方便些。
莊子接手後,花錢修整了一番,談不上什麼好不好,隻是比較幹淨。眾人也沒打算來鄉下住什麼好地方,就是來看個野趣的,能這樣也算滿意。大妞看到妹妹長胖了,精神也好,說話也有問有答,雖然隻是一二個字往外蹦,但比之前的木呆要好上許多。忙將自己給莊頭夫妻買的禮物都拿出來奉上,讓老夫妻倆推也推不得,巧姐發了話,這才收了。
安排好住宿,莊頭夫妻倆加上大妞忙活著廚房上的事。慧娘一路上累了,喝了點粥就睡了,說午飯也不必喊她。
大郎小夫妻倆,估計是婚後第一次出遊,興奮得不成樣子,攜手去外麵轉悠了。巧姐站在大門口,借著看景,順著金大娘的手指向的地方,看到一片屋頂。
“坐馬車過去半個時辰便可以到了。”金大娘心想,巧姐的地正好買在附近,這許是天意,不讓他們放過安家。否則哪有理由一堆人跑到道觀裏散心的,就算知道他們偷情,也抓不到。
春大姐的男人幾天前已經混到了道觀裏,替了裏麵一個送瓜果蔬菜的人,已經混到臉熟,隨便進去也不會有人生疑。
呂氏那邊也將巧姐叫去問過安家的事,得知被是下套後反被巧姐套住,也氣得摔壞了一個茶盞。京城誰不知道他們有師生情誼,不看僧麵看佛麵,正經求娶也罷了,竟敢下套強娶。得知這是安姨娘的安排,雖然同樣不解,卻知道這老太婆肯定沒安好心。
所以最後這一出,還要呂氏幫忙才能唱得好。巧姐的想法是,要麼不鬧,要麼鬧大,大到安家焦頭爛額,沒功夫去想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也沒功夫去想,這是誰的刻意為之。更沒臉去為這件事平反而打壓誰。
方家在莊子上住了二天,就接到大宅的信,說是大娘子微恙。大郎夫妻倆隻好將剛剛拆包的行李又打上包,趕了回去。
慧娘“噗”一聲,覺得好笑,這當了婆婆的人,就忘了自己當媳婦的時候了。大娘子又沒吃過婆婆的苦,怎得這樣容不下媳婦過幾天鬆快日子。
想想小石頭,也有十三了,便對金大娘道“以後我絕不做個惡婆婆,若是我做出那等事來,你也要來提醒我。”
金大娘忍住笑,“大娘子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兒子,才成人便成了人家的相公,這心裏能好受得了嗎。這是怪大郎心裏沒有她,在吃醋呢。”若是來了之後,隨便弄些野味送回去指明是大郎孝順母親的,保證就沒這微恙的事兒。隻不過,別人家的事,金大娘懶得管,也不想他們留在這裏礙事,這才沒說。
小石頭一個繼子,沒有生下來的痛苦,也沒有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苦。中間沒這些微妙的感情,依著慧娘這大咧咧的性格,自然當不了惡婆婆。
又住了二天,三清觀便有信傳來,安家到了。而且這一次,安德珠的親娘露姨娘,果然又跟了來。還有二個安老太爺的老姨娘,及最小的兩個孫子孫女。
道觀的客房是四個院落並成田字形,朝南麵的東西兩個院子都被安家住下,東邊住的是老太爺和二個姨娘。西邊住的是露姨娘,還有兩個孩子。東西院落僅一牆相隔,高度大概比一個成年男子略高一點。院子裏隨意放著木製的圓凳,好似就是給人墊腳用的。隨便一踩,便可以輕鬆翻過去。
慧娘是莊戶家的女兒,對耕作自然不會陌生,巧姐便讓莊頭趁機向她指點。而自己提出散散心,去看看前麵的道觀,一會就回。慧娘被莊頭夫妻倆一捧,正說得高興,也就沒有同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