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眼本就不大,大慶朝又是以夫為尊,對於已婚的女人來說,相公孩子就是自己的天。這樣不公平下去,家裏不亂套才是怪了。可男人就是這般享受了齊人之福,又將家裏女人的心弄得亂糟糟,再回過頭說女人沒有把家管好,嫉妒容不了人。卻從不自省其身,是怎麼樣的不負責任。
至於對巧姐的抱歉,大夫人也隻能拿采買的人開刀,要將人全家發賣了。這是巧姐特意過來勸阻大夫人,隻將他們一家貶到莊子上去罷了。
采買的婆子是家生子,世代在夏家為奴,深得大夫人器重,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真真是欲哭無淚。她還有二個年華正好的女兒,若是真的發賣出去,誰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當天晚上就偷偷摸到紅杏跟前,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紅杏當即就道:“你知道這樣的事,為什麼不告訴大夫人洗清你的嫌疑。”
婆子慘笑道:“您是公主身邊的人,公主仁慈所以您不知道這些陰私之事。老婆子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能留得一條命在。若是真的說出來,別說我,就是全家的性命怕都不保了。我沒想到公主大人大量,為了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求情,沒有別的回報,也隻能將這件事告訴公主了。”
紅杏看她大冬天還穿著單衣,想也知道怕是家裏的東西都叫那逢高踩低的給搶了去。幹脆將自己懷裏的荷包塞到她手裏。好歹去了莊子上,能熬過這個冬天吧。
紅杏一直等到巧姐看完書,伺候的人也下去了,自己扶著巧姐上了床,才說道:“剛才有人找我了。”
巧姐有些驚訝,她隻是想試一試,沒想到這婆子竟還真的知道些什麼。紅杏接著道:“這芙蓉球本來是應該放在一個罐子裏的,送的時候倒一些放在碟子裏端出去就行了。”
“但是當天,大少奶奶屋裏的人一清早去廚房不小心把大罐子打破了。一時半會兒找不著替換的,就拿了三個小罐子來裝。”
隻要當時幫著擺放罐子,就能知道第一個拿的時候會順手拿哪一個。再加上大夫人和小少爺們用零嘴的時間並不相同。小少爺要讀書,回去吃了午飯還要小睡一會兒,起來才會吃些東西。而大夫人是中午吃過飯就會端過去,不一定就什麼時間會嚐一嚐。
“這麼說,小少爺碟子裏的芙蓉球根本沒有毒。”紅杏聽了巧姐的解釋,恍然道。
“應該是這樣,我一直覺得奇怪,千古以來再離奇的案子,隻要把著最後誰收益誰就是凶手的原則,十有八九沒得跑。我還想著,這件事明明是大奶奶得了利,可因為兒子差點中毒,她又變成了最不可能的人。”
“她大概覺得就算婆子說出來也沒人會信,糟了,有危險。”巧姐忽然站了起來,光腳踩到了地麵上。
“不會的,她過來找我的事,不會有人知道的。”紅杏幫安慰巧姐。
“不是因為她來找你,而是她沒有說出這件事,反而暴露了她猜出了真相。你快讓人去瞧瞧,就說是我命人去看他們的。”
紅杏叫了個粗使婆子,隨便拿了些東西讓她跑一趟。一直到夏桑霖回來,看到她隻披著單衣坐在床上發呆,有些惱怒對紅杏道:“怎麼伺候的,雖說立了春,也涼得很,怎麼就這樣坐著。”
巧姐這才回過神,接了紅杏遞過來的夾襖,說道:“你別說她,她也是呆了,我也一樣,壓根沒想別的。”
“這是怎麼了,我今天雖然去的是青樓,絕對隻是吃飯喝酒,他們叫的人我都打發到一邊坐著呢。”夏桑霖摸摸鼻子,有些發虛道。又想定是小舅子出賣他的,可自己的表現明明是正人君子呀。
“什麼呀,不關……”巧姐正要解釋,聽到外麵粗使婆子的聲音。
紅杏走出去一問,過了片刻進來道:“婆子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強盜,被捅死了。當時就被人發現,可惜沒有追上賊人。他們家人趕去收了屍,大夫人院裏有些動靜,想來也有人去報信了。”
巧姐“啊”一聲,已經站起來的人,又重新跌坐到床上。還是遲了一步,就差一步,要是她早點想到這個可能,是不是就能救回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