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嬤嬤在皇宮時無意得知了一件別人的隱私,她思來想去覺得沒有利益衝突便隱在了心中,就連對方也不知道她知曉了此事。
一下子勾起了巧姐的好奇心,一聽之下,原來事關麗妃,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
她的母親原是毅國公的庶女,因為母親是個婢子,被主母發賣出去。卻不知當時這婢子也懷有身孕,帶著肚子陰錯陽差被個老實人買了回去。這大戶人家的婢子也是有些手腕和見識的,硬是騙得這人娶了她當正室,生下的女兒便是麗妃。
麗妃十來歲時,婢子病重,不忍心女兒就此淪落為平民。帶了信告訴毅國公,他在世上還有一個女兒。
本來這樣的事,在大戶人家倒不算什麼,要麼接回來,要麼幹脆不聞不問。沒想到毅國公的想法與眾不同,他偷偷去看了女兒一眼,便讓一個管事打著婢子遠房親戚的借口,接濟麗妃一家。
等婢子死後,又給麗妃的便宜爹捐了個官身,再將麗妃送入宮中。一直這麼多年,都沒人知道麗妃是毅國公的女兒,三皇子其實是毅國公的外孫。
當初秀嬤嬤是覺得毅國公權勢滔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揭穿了與她也沒有好處。橫豎她是伺候太後的人,哪裏用管這些嬪妃們的鬥爭。後來毅國公失勢,她就沒更必要說了。
隻到今天,多年的宮中生活讓她看事情與一般人不同。直覺這件事也許能幫上巧姐,這才趕來報信。
難怪梁王這麼快失勢,原來毅國公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幫他。將他立在前麵,怕是為了給三皇子遮風擋雨吧。現在三皇子長大成人了,梁王就被一腳踢開。
很快,三皇子成年被封為魏王,並下旨賜婚,賜婚的對象正是蘇大學士的女兒。
巧姐此時病已經好了,為了避人耳目,還是對外說身體微恙。
而菲兒此刻正在東宮,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太子妃歎道:“不是我們非要攔著你去看巧姐,她現在需要安靜,等事情平息了,你再去看也不遲。”
菲兒扯扯嘴角,點點頭。她一直都是個乖巧的女兒,體貼父母的難處,雖然習慣性的聽了話,卻頭一回在心裏開始不讚同父母的決定。
周秋秩在宮門外接了菲兒回府,看她一直沉默,便逗了她說話。一直到馬車停下來,菲兒才驚覺,自家馬車竟停在了巧姐的府門外。
“想去就去吧,出嫁從夫,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周秋秩扶著她下了馬車,看她進了二門,而自己則被夏桑霖請到了書房小坐。
菲兒一直沒來看望過她,太子妃也隻是派了個老嬤嬤過來問候。要說心裏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也明白,趨吉避凶是人的本能。何況又是尊貴如東宮,一舉一動都被人拿著放大鏡觀看,謹言慎行也是應該的。
但真正看到菲兒,頓時淚盈如睫。菲兒上前盈盈拜道:“誰都可以不來,菲兒卻非來不可。一切皆因我而起,你是代我受過了。”
“當初要做這件事的人是我,有什麼後果也自該我承擔,與你又有何幹。”巧姐扶起她。
想到巧姐在東宮處境為難時,給予的幫助。而現在對方因為自己陷入不義,父母也沒有想過辦法。十分羞愧的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麵對巧姐。
“成大事者通常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不要怪他們。”巧姐心想,自己從來不忍不讓,所以性格注定了她成不了大事。去他的大事,自己就要活得恣意枉為。
兩人的話題越來越輕鬆,而男人在書房裏的話題卻越來越凝重。夏桑霖皺眉道:“你現在的位置來之不易,何況菲兒的事,我們從未想過挾恩圖報。”
“那是你們的想法,菲兒現在是我的妻子,她的未來我要負責,她的過去我也一樣負責到底。這件事終究是因為菲兒而起,我不能幹坐在一邊,看著你們被人擺布。”周秋秩骨子到底是個武人,性格幹脆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丟下這句話,第二天周秋秩就上了折子,要求去前線略盡綿力。皇上當下就準了,讓他即刻前往。菲兒雖然緊張,卻沒有勸說一句,忍了眼淚幫他收拾行李。看著大包小包堆滿了幾大車的東西,周秋秩哭笑不得,他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郊遊。偷偷趁著菲兒不注意,卸下一大半的東西,離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