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霖興衝衝回來,想跟巧姐談談這林柏昌,結果看到巧姐一臉鬱鬱的表情。懶懶道:“我幫的是慧兒的相公,可不是為別人作嫁衣。”
屋裏的海棠抿了嘴直笑,上前行了一個蹲禮,把剛才的事說給王爺聽。夏桑霖聽了,也是眉頭一皺,這個李氏看著這麼些年像是完全轉了性子,怎麼這會兒又做出這種事來。
林柏昌回來心情也是大好,與李氏感慨王爺的見識,又說約了明天還要上門討教。李氏聽了也是歡喜,她當初頂著巨大的壓力自立門戶把他們兄妹倆拉扯大,等的就是今天。
“林家就靠你了,娘是個無用的婦人幫不了你什麼。我知道你不喜歡榆林林家,但你要知道,獨木難支。特別是入朝為官,沒有家族在背後支撐,成事何其艱難。敦王妃本就是你嶽母的知交好友,更要當作長輩經常來往。”李氏眼見守著雲出月現,神態也輕鬆了許多。
柏昌點頭稱是,甚至在心裏暗暗羨慕涵哥,有這樣的父親****在身邊教導,該是多幸福的事。
可第二天,第三天,接連去王府夏桑霖不是去訪友就是去坐客,不光沒見到人,就是大門也沒讓他進去。李氏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來,忙將兩人叫到跟前,“你們在王爺王妃跟前可曾說了什麼犯忌諱的話,還是無意了得罪了什麼人。”
就是王府的管事,也絕對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能不能挑撥到讓王爺王妃不喜外人不知道,但讓你跑二趟冤枉路還是可以做到的。
林柏昌細細想過,茫然的搖頭。李氏自己養的兒子,自信他在待人接物上是不會有差錯的。那麼兒媳婦呢,兩人看到李瑋慧臉上的不自然,心中都有了數。
李氏更是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跟王妃說了什麼。”
要知道,她可是周婉佩的女兒,巧姐不看僧麵看佛麵,也至於給她難堪,這會兒卻不讓柏昌進門,顯然不是小事。
李瑋慧委委屈屈說完,又接道:“我真不知道王妃在氣什麼,我已經說了這是正妻該做的事。”
李氏心中咯噔一下,跌坐到椅子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忘了這一茬。
林柏昌畢竟是男子,極少與人八卦,隻知道敦王夫妻身份貴重,外麵的人提起來都是一副不敢招惹的樣子,別的卻不知道。
“是我疏忽了,你們年青,不知道她當年的事。”李氏神色有些複雜,她也是後來才得知的。當初巧姐沒有認回公主的身份,以一個秀才之女的身份就敢在定親前提出不得納妾的要求。也是那夏桑霖歪打正著,同意之後民女變公主,誰不在背後說,若是沒娶這位公主,還真不知道今天誰是這敦王府的主人呢。
“她,她一個女子,竟,竟有這般能耐。”林柏昌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置信。
李氏一笑,“京城裏的人說話喜歡誇張,可唯獨這件事,我是從頭看到尾,絕不是虛言。”
“她不喜歡男人納妾,難道就讓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許納妾。”林柏昌是個生活在大慶朝的正常男人,雖說他也沒有非要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但也從來不覺得納妾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是不能讓天下人都改規矩,但是管管身邊的人還是可以的。她娘家聽說也有家規,當年她娘寧願過繼一個兒子,也不肯給相公納妾生子。”李氏說完,忽然想到方家正因為沒有納妾,所以等到了嫡子方澄爍,剛生下來就被先帝封了爵位。
而過繼的方澄瑜也憑著自己的努力封了郡王,方家老宅除了三房不堪之外,其他幾房的子女均十分優秀。
見母親說不出話來,林柏昌急道:“娘,他們欺人太甚,大不了不求他們。”
一旁的李瑋慧越發臉白如紙,覺得是自己不會說話,這才導致的後果。
李氏聽到林柏昌說話,這才清醒過來,揚手道:“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不是因為王妃。以後對王妃不敬的話不許說,否則家法伺候。”
說完就帶上兒媳婦去了王府,他們的待遇比林柏昌強,起碼下人恭恭敬敬引了他們進門。巧姐看到他們婆媳倆一塊過來,再看慧兒的臉色,便知道她沒有想通。心中微歎,自己也隻能幫這一次了,就算是圓了和婉佩的情份。
李氏過來自然是說上回兒媳婦沒將話講清楚,“什麼伺候的人,明明是說讓他們多帶兩個下人。他們成親不過三年多,沒有讓他們分開的道理。”
巧姐聽了笑道:“再怎麼樣的情份,也沒有管別人家務事的道理。不過是年紀大了,愛磨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