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霍驍言語,他便一股腦兒地說道:“夷軍詐降,呼月涽帶人圍了雲中丘。趙軍一時中計,趙將軍也……”他有些難過地接著說道,“也……殉國了,趙軍先失主將,後失陣腳,被逼東撤。”久安俯下身,義正言辭道:“望霍帥趕緊派兵去救啊!”
霍驍默默地看了一眼久安,抬腳走出了帳門。
久安有些反應不及地愣了愣——就這麼……走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仰起身軀,看著霍驍離去的背影,嗓子眼緊了緊,不清不楚地低喊道:“霍……霍帥……”
帳中一片寂靜,隻剩下了久安急急的喘息聲。
難不成是自己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以致霍驍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那要不然就是,霍驍壓根就不信自己這麼一個不速之客的話?!
肖聽雷走到久安的身後,低聲道:“起來罷。”
久安轉身衝著肖聽雷驚魂未定一般地說道:“肖副隨,是卑職方才的話說得不甚明白麼?肖副隨你聽明白了麼?”
久安實在是有些懵住了,這樣一個消息,一軍之帥竟無動於衷!他身上一陣陣地發寒,一種說不出的驚恐湧進了血液裏。
肖聽雷張嘴欲答,簾幕那邊傳來一個輕聲細氣的聲音,“趙軍眼下如何?”
久安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形容有些狼狽,鬢發微亂且滿臉的冷汗看了過去,隻見是方才的那個人拉開了一點簾幕,湊出了半邊臉在低聲問話。
久安似懂非懂地半張了嘴,卻被肖聽雷擋住了,隻聽得身前的肖聽雷長歎,懇求道:“公子,莫要讓聽雷為難。”
林佑熙火急火燎地點著頭,“就問一句。”
肖聽雷顧忌地看了一眼久安,道:“公子還是進去罷。”
話音剛落,他一把撐住了久安的肩膀,不顧簾幕那畔的細碎呼聲,將久安帶到了帳口。
久安就這麼渾身發軟地被肖聽雷帶出了帳。
帳門口的守衛明顯地多了不少,帳門口又有了新人,他們有條不紊地看向肖聽雷,隨即抱拳行禮,連餘光都沒掃久安一下,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肖聽雷剛走出了一步,就有兩名守衛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久安。肖聽雷走在前麵,一行人就這麼起開了。
邊庫是一處存放兵器的庫房,被半新半舊的刀刀劍劍堆滿了一室。久安被押進了這麼一室鋒銳中,莫名地顯得脆弱。那兩名守衛駕輕就熟地將久安捆得結結實實,隨即綁在了正中的一根木柱子上。
肖聽雷看向他,道:“別起什麼要逃的心思,將軍親自下令押你,你便如何也逃不脫的。”
久安低低道:“我千方百計地回來,如何會逃走?”
肖聽雷一揮手將那兩名守衛屏退了,重新打量了久安,他道:“你說趙軍被困,你回來求援報信?”
久安眼睛一亮,趕忙點頭,“是……”說完又搖頭,“不是被困,趙軍原是在雲中丘被圍,卑職是那時候逃回來的,倘若趙軍突圍,眼下便往東撤……被困,趙軍會否被困?肖副隨從何說起呢?”
肖聽雷飛快地看向別處,長長地嗯了一聲,隻道:“原來如此。”
久安急急道:“卑職所言,句句屬實,肖副隨千萬要告訴霍帥!”
肖聽雷來回走了幾步,“隻有你一人回來麼?”
久安點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眼珠透著光。
肖聽雷又問:“那你又是如何潛入將軍帳中的?”逼近了幾步,接著問:“又為何要潛入將軍帳中?”
久安一時被問住了,“這……這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