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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想法雖然比較樂觀,但也不算不切實際。”季宛寧同意範麗華的分析。

範麗華接著說:“第四就是最不樂觀的想法。萬一這件事張揚出去了,我們臉上雖然難看,但老楊事先已經知道真相,而且原諒我了,最多就是我丟點兒麵子,或者不當什麼副總吧,也不至於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季宛寧聽範麗華一條條說完,忽然想到她剛聽範麗華說到此事時,範麗華最大的擔憂似乎還是為了高山的。而現在,她仿佛已經把高山這個男人忘了,在考慮事情的影響時,提都沒有提一句。

季宛寧若無其事地說:“就是。反正高山也和你分了手,他那方麵,就不必你擔心了。”

範麗華一愣,看著季宛寧,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片刻,她勉強笑了笑,說:“他處事那麼老練周到,想必早就把自己的後路想好了。”

季宛寧沒有說話。事實上那句話一說出口,她心裏就暗暗後悔了。她忽然發現,有時候她會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會那麼想。就像在高山的問題上,開始她明明對高山懷有怨言,見了麵總是含沙射影、夾槍帶棒地說話。但現在看到範麗華已經不把高山當一回事了,她又莫名其妙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來,範麗華領會到了季宛寧話裏的深意。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仰起頭歎道:“唉,人家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過去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實在是無情,沒想到落到自己頭上……竟然真是如此。”

季宛寧看範麗華這麼說,心裏也有點兒悵然,安慰她道:“範姐,你別這麼想。本來你和他就不是什麼有情有義的夫妻,隻不過是……不過是一種生活的彌補吧。老楊這麼待你,才算是有情有義的好丈夫,你能真正回到他身邊,我想這是一件萬幸的事情。”

範麗華有些淒然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其實就在不久前,我還是覺得,我和高山在一起不隻是情欲的需要,而是真摯的感情。可現在,我卻覺得很迷惑了,因為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間如果沒有性關係,那對彼此還剩下些什麼。性,真的就這麼重要麼……不瞞你說,為什麼我一下子會覺得整顆心都回到老楊身邊……”說到這兒,範麗華臉上浮起一絲羞澀的表情,垂下了眼睛,“……其實也是和性有關。昨晚我們在一起了,我沒想到感覺會那麼好,完全和從前我們在一起時不一樣。如果以前我們就是這種狀況,我想自己根本不可能和高山走到一起。這麼說來,維係我和高山的,就是性的需要,而當那種需要不存在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必然麵臨著破裂了。”

季宛寧善意地笑道:“範姐,看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以前你說你和老楊在一起……不太好,現在怎麼忽然又好了呢?”

範麗華越發羞澀了,眼睛看著別處,說:“不知道。我也覺得有點兒奇怪。宛寧,我當你是一個貼心的妹妹才跟你說。我這人大概是天生性欲比較強的那一類,剛和老楊結婚那幾年還沒覺得,三、四十歲的時候,感覺就很明顯了。但你不知道,老楊從前在床上,比他平時在生活中還老實、呆板,觀念也格外保守,我們結婚那麼多年,夫妻間從來沒談過性的問題。可我知道在他的觀念裏,是不能接受女人主動提出性要求的。不僅不能主動提出性要求,甚至在和他做愛時也不能表現得太那個……這是我從我們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有幾次因為我沒掩飾自己的興奮,他流露出很反感的樣子。後來我覺得很沒趣,有意壓抑自己的需要,慢慢地就對和他做愛失去熱情了。這些年,我們偶爾也在一起,但兩個人都能感覺出對方的潦草,他在體力方麵好像也越來越差,根本不考慮我的需要,或者是顧不上考慮我的需要……我索性死了心,把夫妻性生活想成可有可無的事情,再也不向他要求了。”

季宛寧聽得入神,認真地問:“那怎麼忽然又好了?”

範麗華靦腆地笑了,說:“這讓我怎麼說呢?昨晚我回家晚了,有點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他和從前好像不太一樣了,表現得很……很強悍,完全是個男人的感覺……”

季宛寧撲哧笑了出來:“範姐,我知道了,你大概是喜歡男人對你粗暴一點兒,人家要是溫柔了,你反而覺得不像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