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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麗華很難為情,說:“這麼說,好像我有點兒心理變態似的。”

季宛寧收了笑,認真地說:“那倒不是。我想女人對性的要求也是因人而異的,有人喜歡溫柔的,有人喜歡粗暴的,這和女人自己的個性有關,不能說是什麼心理問題吧。”

範麗華不好意思地說:“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有道理。說真的,我以前就是覺得老楊在床上太沒男子氣了,觀念居然還那麼保守……”

“他現在為什麼會突然變了?”季宛寧好奇地問。

範麗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宣泄對我的怨氣吧……”她說著,眼睛眯起來,回想著昨晚的一幕,臉上流露出淡淡的茫然,“知道他恨我、懲罰我,哪怕是動手打我,我心裏反而會好受些……”

“他打你了?”季宛寧有些驚訝。

範麗華不置可否,隻是苦笑著搖搖頭:“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可男人打女人,總不是什麼英雄壯舉吧?”季宛寧替範麗華抱不平,“你覺得他是以此作為對你的懲罰?”

範麗華也顯得有些迷茫:“我說不清。我……忽然發現對自己的丈夫,其實也不是很了解。”

季宛寧腦子裏忽然飄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念頭和以前曾出現在腦海中的某種想法似乎有所關聯。她急忙命令自己的思緒緊跟上去。

“範姐,你說老楊知道了照片的事情。這個情況是他主動告訴你的?”季宛寧開口問。

範麗華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是。其實他根本就沒說出口,不過那意思我很清楚,他肯定是知道了。”

“為什麼?”季宛寧不甘心地追問,“如果他根本沒說,你怎麼能肯定呢?是後來你們又說開了嗎?”

範麗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的細節告訴了季宛寧。

“你說,這種情況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範麗華說,“我當時就感覺他想懲罰我,所以那麼粗暴。老楊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他那麼厲害過。”

季宛寧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頭腦中被捕捉到的疑慮,已經不再那麼飄忽了。她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範姐,你答應我一件事好麼?”她向範麗華請求道,“別去報警,起碼暫時別去報警,行嗎?”

“為什麼?”範麗華很吃驚,“剛才你不是挺同意我的想法嗎?突然又變了,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想法?”

季宛寧支吾了兩句,忽然靈機一動,說:“我剛才突然想起來,就算老楊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也能夠原諒你,但你就沒想過楊春的感受嗎?”

“楊春?”一提到女兒,範麗華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我當然也想過,但她畢竟還是孩子,我畢竟是她的親媽媽……”

“楊春已經十七歲了。”季宛寧嚴肅地說,“她現在這個年齡,對性的問題是似懂非懂,自以為懂實際並不太懂。你想想,如果楊春知道媽媽出了這種事情,心裏該有多難堪?能不恨你嗎?她要是真的恨你,你又怎麼跟她去解釋呢?”

這麼一說,範麗華立刻緊張起來。“可就算我不報警,她也有可能知道啊。”

季宛寧狡猾地說:“如果不報警,萬一楊春聽到了風聲,你和老楊就跟她抵賴,說是無聊的傳言,或是有人造謠什麼的。但如果警察插手了,你們怎麼能賴得掉呢?楊春當然知道警察不會對謠言那麼重視的!”

範麗華顯然被季宛寧說動了。她猶豫不決,愁眉苦臉地思索著。

季宛寧趁機又勸道:“再說,我公安那個朋友也沒把話說死呀,他現在還在找機會查,沒準兒過幾天就能悄悄地把事情查清楚了。那樣不是兩全其美麼?反正那個人這陣子也沒什麼動靜,最多等幾天再說吧。總之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了。”

範麗華終於下了決心,說:“好吧,那我聽你的,再等等看。”

季宛寧鬆了一口氣。然而她心裏卻被另一種陰雲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