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手告別了這座城,告別這裏一年的記憶。走的那天許曉北和魏馨說什麼都要去送我,在站台上,我想起了初中語文課上老師講朱自清的《背影》裏的場景,隻不過主人公換成了許曉北和魏馨。在我往車廂裏走的時候,許曉北跟我說有事給他打電話,缺錢跟他吱聲。魏馨也特溫柔,沒像以前那樣跟我掐架,在一邊一個勁兒的嘟囔著,一個人在外麵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什麼的,說著說著還哭上了。我就是怕她占我便宜,要不我真想說她有點像我媽。
我人模狗樣的跟他們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就上車了,我怕我回頭也會特沒出息的掉眼淚。上了車有一會兒,才想到上車前許曉北往我兜裏塞了什麼。翻出來一看,是一個信封,心裏想著,這小子表達感情的方法還挺含蓄。打開信封一看,是一遝紅色鈔票,看那厚度怎麼也得有萬八千的。不過我當時想的並不是多麼多麼感動,而是想著,如果給的是卡該多好啊!最起碼要方便多,這信封害得我在火車上一宿沒睡好覺,就怕讓小偷給我摸了去。小偷都得尋思,出門帶著這麼多現金,不是有錢人就一定是土鱉,看我這樣子估計也得是後者。
這次我的目的地是西安,這裏曾經是我黨在建國以前的根據地,我選擇報考那的學校是帶有極強的目的性。因為王哥他們三個早就在那紮下根了,我即將做的就是,直接過去享受他們革命勝利的成果。
還記得在高中那陣,我們幾個經常特**絲的在校園裏溜達看姑娘,偶爾看到女神級別的,一個個流著口水,一臉下流樣。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們可以說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王哥不太愛說話,總是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們。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是忽略他的眼神,嗑著瓜子,吹著口哨,繼續看著身邊的‘美景’。後來竇聰想到了一個詞解釋這一現象,說我們這樣叫做青春期的懵懂。
高二那年夏天,一個草長鶯飛的下午。盛夏的陽光總是那麼的毒烈,曬蔫了正在茁壯生長的秧苗。我們借著去上廁所的名義,遠離了枯燥且睡意甚濃的語文課堂。坐在操場的樹蔭下看別的班級上體育課。說是看他們上體育課,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操場一角打排球的女同學們。我和竇聰正在大樹下看得起勁兒,王哥和王佳興從學校商店裏買水出來,一邊罵我倆沒出息,一邊也看了過去。
“接著。”王佳興向我和竇聰一人扔了一瓶水過來。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看了看王哥,說道:“總說我們猥瑣的人,現在這是幹什麼呢?”
直到王哥的屁股被竇聰踹了兩腳之後,王哥才回頭白了一眼竇聰,說了句“竇聰你大爺”。王佳興用眼神示意我,讓我往一個方向看去,那個方向正是剛才王哥看的方向。
王哥剛才直勾勾地看著的是站在我們對麵的樹蔭下,一個紮著高馬尾,身穿紅黑格短袖襯衫和牛仔短褲的女生。這個女生我見過,是我們高中學生會的宣傳部長,學校的三好學生。不過在一個多月以後,她又多了一個稱呼,成了我們的嫂子。至於王哥是怎麼追上冷晴的,他沒有說過,我們也沒問過。
冷晴非常對得起她的那個姓氏。臉上常年冷若冰霜,屬於典型的冰山美人,不過這種冰山美人普遍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的白。聽她說家裏給她取名叫晴,是希望她的內心能夠像晴天一樣,萬裏無雲,沒有陰霾。
王哥跟她在一起後,最大的變化就是話比以前要多很多,不像以前那麼不愛說話,大腦的語言功能增強了不少。不過後來王哥還是因為冷晴被找了家長,連帶著我們仨。我在高中一共就被找過兩次家長,一次是因為連續遲到一個星期,另一次就是因為王哥這次。
那是某天下午放學,王哥送冷晴回家,我們三個小夥伴就在後麵不遠的地方不緊不慢的跟著。等王哥把冷晴送回去後,再去麵館去吃飯。一個大我們一屆的小子領著六七個人,把正沉浸在幸福裏的王哥攔下了。我們急忙跑了過去,大概弄懂了對方的意思,他也是冷晴的追求者,讓王哥離冷晴遠點。王哥什麼都沒說,隻是上去就給對方領頭的一拳,然後雙方就撕纏在了一起。倒黴的是我們那天穿著學校的校服,又恰巧被學校領導撞見,所以沒有任何懸念,十幾個人都被請了家長,包括冷晴的家長,最後我們都被記了大過,我算是好的,回家被我媽狠狠地數落了一頓,王佳興和竇聰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家庭暴力。不過最不幸的就是冷晴了,她爸是我們那的財政局局長,管她管的特嚴,他知道冷晴早戀以後,第二天冷晴就被轉學了。王哥對於這件事,隻是一個禮拜沒去上課,等他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就再也沒聽過他提過冷晴,我們也沒敢在他麵前提過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