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樓靜悄悄的,清脆的敲門聲回蕩許久。
沒反應?丁鷲繼續敲了幾下,卻沒注意到馬叔緩緩往他身後的位置移了移。
正當二人以為沒人在家的時候,門內突然響起一聲:“誰啊?來了來了。”
“吱嘎”門開,一個明顯上了年紀的婦女隔著防盜門打量著丁鷲,臉上一片茫然。
“你是?”
“老太太,能不能先讓我們進門再說話?”丁鷲的兩條腿本就酸得不行,隻想快點找個地方坐下來。
這婦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或許是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更兼五官秀巧,眉眼之中依稀能看出年輕時靚麗的影記,丁鷲叫一聲老太太實在是名不符實。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有什麼事嗎?”嚴詠荷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雖然樣貌不算醜惡,行為語氣卻是極度浮躁,似乎不是什麼好人,現在家裏就她一個人,所以不敢貿然開門。
“我……”丁鷲剛想說明,突然想起馬叔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藏在自己身後,於是一閃身道:“馬叔,和你一個年齡層次的,你來交流。”
嚴詠荷這才看清後麵一個人的臉,等到反應過來,卻是一臉驚訝。
“馬進騰?”
“夫人,是我,好久不見了。”馬進騰這才和她對視,語氣之中透露出緊張、愧疚,甚至一絲不易覺察的羞澀。
丁鷲顯然是沒看過一直板著張僵屍臉的馬叔,居然也會擺出這麼一個豐富的表情,驚訝得差點下巴脫臼。
“唉,進來說吧。”嚴詠荷輕歎一口氣,擰開了防盜門。
丁鷲一進屋就癱坐在椅子上,再也不願起來。馬進騰沒有坐下,他環顧四周,開始打量起屋內的擺飾。這裏麵的一切簡陋到不能簡陋,除了幾張座椅,似乎再無其他像樣的家具,那隻有一兩個平方米的陽台上擺滿了花草,倒是為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機。
“這個地方土壤不好,種不了茶葉,外麵倒是有賣,但是太貴。家裏隻有白開水,你們將就一下吧。”嚴詠荷不久便從廚房出來,手上還拿著兩個裝滿水的紙杯。
馬進騰恭敬地接過杯子,麵帶惋惜地說道:“夫人,這些年苦了你了。”
嚴詠荷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麵色平靜,道:“這些年我過得很幸福,過去的事也不想再提了。小馬,以後請你不要再叫我夫人,這個稱呼不屬於我,我也受不起。”
“噗!”聽見已經有些謝頂的馬叔被叫做“小馬”,剛端起杯子的丁鷲差點沒把嘴裏的水噴出來,不過見到馬進騰用銳利的眼神瞪了自己一眼,他趕緊裝成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麼方法找到這個地方的,我也不管你們想怎樣。但我想以故人的身份懇求你,小馬,請不要破壞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生活。”
“夫人……”看到嚴詠荷堅定地神情,馬進騰欲言又止,臉上盡是無奈。過了許久,他才幽幽問道:“他不在家?”
嚴詠荷雖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卻還是故意道:“誰?”
“少爺,如果我沒有記錯,他今年應該二十六歲了吧。”
“是二十五歲零九個月。”提到兒子,嚴詠荷的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每個母親都會有的憐愛,“他叫嚴自生,是個很樸實很善良的孩子,一點也不像那個人。”
馬進騰當然明白她所指的那個人是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深究下去,隻是他此行的目的……
“我現在的一切就是自生,沒了他,我肯定活不下去。”或許是模模糊糊地揣測到馬進騰此行的目的,嚴詠荷反複不停的說著這句話。
“夫……我知道,也能理解。”馬進騰完全不理會正死死瞪著他的丁鷲,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那就好,你果然還是以前那個細心善良的小馬。”嚴詠荷破天荒的露出一笑,別具風情。
馬進騰一呆,但很快又恢複鎮定,道:“可是,莊家這麼大的家業,總需要有後人來繼承。那個人他……快不行了。”
“他真得快……?”
見馬進騰點頭,嚴詠荷眉頭一鎖,神情寞落,這個反應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想象到,不過很快她就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幽幽道:“轉眼幾十年了,他也到這個年紀了。至於家業,那人也不可能隻有自生這一個子女吧?”
馬進騰深吸一口氣,聲調忽的轉高,說:“那個人和我都覺得,自生不應該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您認為呢?”
嚴詠荷呆了呆,臉上湧現出掙紮,似乎正進行著思想鬥爭。馬進騰也不打攪,就和丁鷲一同默默注視著她。
過了許久,嚴詠荷才冒出一句:“我做不了這個主,一切要等自生回來才知道。”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屋內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集過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卻明顯偏瘦的青年推門而入,待看到家中情況,他清秀而純樸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自己家中居然會出現別的人。
“媽,有客人?”嚴自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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