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 3)

說著她跳起來,握著拳頭向我打來。

不需要找任何借口,因為我根本比不上武子的速度。她的拳頭如同一柄鐵錘一樣,狠狠的砸來,當時我就感到斷了兩根肋骨。身子像動畫片裏演的一樣,被打在牆上,身後的牆麵裂下去,形成一個凹坑。

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覺得胸口發緊,呼吸很急促,嗓子裏幹幹的,有血腥冒上來。嘴巴裏麵一股惡心的粘粘狀物體,吐在地上一看,是一口血痰。

“哼,壞男人。”武子操縱的她的頭發,把我的腦袋、手足分別裹起來。然後像是訓練宇航員一樣把我貼在牆麵上不停的做順時針旋轉。我被她玩弄著,心裏想,這一次可死定了。

“要怎麼殺死你呢?”武子自言自語,停止對我的玩耍,然後她走過來,一隻青白幹枯如鐮刀的手指在我的臉上移動起來。

指甲在皮膚上發出茲茲的聲響,我感覺到臉頰被她劃開了。

“別小看這一個等級。差距就在他一招就可以解決你。”黛安娜那天的話回想在腦海中,我現在終於知道實力的差距了。如果我的實力是在己級左右,那麼武子起碼是戊級中等的妖怪。

“武子,你真的想要殺我。難道你恨我。”我知道力敵肯定不是對手,隻能來智取。

“不,我一點也不恨你。”武子血紅的眼睛微微褪去些暴戾之色,“冠冠,我喜歡你。”

“你對我說過了。武子,你別害怕,那個道士是我同學,放心吧,我跟他說你不會害我,他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了。你看,他和黛安娜不是也很好嗎?”

“真的嗎?冠老師。真的可以。”我覺得綁住手足的頭發稍許鬆了點。

“是啊,放了我,武子我們一起去把事情說清楚。”

武子站在那,眼睛裏的神采瞬息萬變。顯然她在思想鬥爭。她原本的善良和正義正與體內那個附在她靈魂上的邪靈做搏殺。是正義戰勝邪惡,還是……

我錯了。雖然我們總說正義能戰勝邪惡,但事實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正義與邪惡的爭鬥完全遵照強弱原則。強的永遠可以戰勝弱的。正義要想戰勝邪惡顯然必須要比邪惡強大得多。這一次,附在武子靈魂上的邪惡原比她本身的善良強大。

武子的神情故態複萌。張開尖牙利齒,嘶啞低沉地對我發出警告。

“不,你想騙我。你想搬救兵,你想要找那個道士來。”

她的舌頭伸出來,滑膩膩的添舐起我的臉,從額頭一直到下巴。烏黑的舌頭上濕漉漉。熱乎乎的,但是一點愉快的感覺都沒有。

“吻我。”她逼視著我的眼睛,嘴貼著我的唇。

我閉上眼,知道自己求生無望,隻想死的不窩囊一點。

“吻我。”她又說。

“吻我!”聲音越來越尖銳,她的憤怒使她的身子顫抖起來。

我知道其實我不應該再激怒她,這樣做除了使我自己死得更痛苦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幫助。

“吻我!!”武子發出最後一聲威脅,然後我聽到哢嚓了一聲。幾秒鍾後,左臂的神經傳來差點麻木的痛感,我知道自己的左手已經被她折斷了。這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叫出聲。武子如願以償的把舌頭伸了進去。

“窩囊啊,廢物啊。冠冠,你真是一點用也沒有。”我這麼自責著自己,腦袋裏麵突然靈光一現,其實我也並不是真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克敵製勝的妙計。隻是我認為我應該與她同歸於盡。即使不能這樣,也得傷她一點才好。

我想著,不顧一切的咬緊牙關。我要把她的舌頭給咬斷。

武子的喉嚨裏發出像貓一樣嗚嚎的聲音。綁住我四肢的頭發突然全部撤了。她的手啪的一巴掌向我臉上打來,讓我吐出了咬住的舌頭。

武子的舌頭沒有被我咬斷,但肯定是傷著了。我看到血從她的嘴裏不住的滴落下來。

“噢噢噢。”她像動物一樣悲鳴著,對我露出滿眼殺機。

武子的右手一揮,又一次向我打來。

一定要逃,逃,逃。

我的腦子裏隻有這個念頭,我想避過那一擊。這個執著促使我向與她相反的方向躍去。不想這一跳,竟然有丈許來遠。簡直是不可思議。

“冠冠。”武子的左手捂住嘴巴,說,“我現在真的要殺了你了。”

我沒有回答,事實上是剛才落地的一瞬間,我折斷的左臂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哪震劇烈鑽心的疼痛過後,我發現我竟然可以把左臂舉起來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總之我的左臂又好像沒事了。雖然還有輕微的疼痛和酸楚,但畢竟我可以用他了。身上的冷汗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我揮手擦了一把汗,從那片翠竹中折了一根上來。

其實也非有意,隻是覺得手裏有件武器,也許有拚一拚的希望。武子的蛇發向我飛來,上下左右,封住我逃脫的所有路線,我別無選擇的甩著手裏的竹棒向前打去。棒頭帶著一股小旋風,啪啪啪啪,不偏不倚地把嘴前麵的四條蛇頭給打中了。

那蛇頭一遭力,立刻掉下去,又變成黑黑的頭發。

武子跳起來,衝冠的長發如同逆風的帆一般向後張開著。她的右爪須臾間觸到我的左胸,猛地用力一抓。

胸口被她抓裂,鮮血濺出來,就差那麼一點,我的心髒就被她給取走了。這麼點幸運,促使手放開右手,摑著掌,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武子的身體向右一偏,我趁勢逃了過去,然後在她恍惚間,我又用盡全身力氣往她的後腦打去。

竹棒打在她的腦袋上,立刻斷成了兩截。武子轉過身,那股怨恨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我一般。

“冠冠。”的蛇發再次活了過來,嘴巴張開著,向我撲咬過來。

我估計自己是逃不掉了,千鈞一發間,把半截竹棒向前送去。我隻覺的眼前一花,那截竹棒發出一道金光,直衝武子的嘴裏而去。武子被那道金光擊中,整個身子一顫,向後翻著跌落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弄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看見武子趴在地上,抬起來,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叫我說:“冠老師,救救我。”

我的心陡然一驚。她怎麼了,是想誘我過去襲擊我,還是真的恢複了神智。我捉摸不定,但終於還是走了過去,我顧不上自己渾身的酸楚,蹲下去,攙住她。

“武子。”

“冠老師。”武子的眼珠子恢複成了黑色,但麵目的猙獰沒有改觀,依然一副夜叉的嘴臉。“冠老師,救救我,我不想成為惡鬼,我不想殺人。”

“武子,你別害怕。你且都會過去的。”我這麼安慰她,心裏一點底也沒有,“你能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時候被鬼找上的嗎。是那次自殺的時候嗎?”

武子搖搖頭,“不是,是我要她來纏我的。”

“什麼意思?”

“我害怕,我害怕。”她的身子顫抖起來,整個人畏縮在我懷中,“冠老師,我把那女鬼請來了,然後我趕不走她。她想……”

弄堂那一頭突然傳來唧唧喳喳的說話聲。我和武子同時一驚,然後突然間武子的麵孔又變化了。我覺得懷裏的身子突然一沉,剛才還垂落在地上的頭發又豎了起來。武子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的說:“是他們。”

“誰?”我問她。但是她不睬我,她的眼睛又變成紅色,露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獠牙發出嚎叫。接著她身子向前一串,竟然撇下我我那幾個說話人的方向而去。

我怕極了,從武子的話裏我知道。那兩個人是她的仇人。

是她自己的還是那個惡靈的呢?我懷疑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拖著疲憊的身體尾隨而去。

轉過兩個小弄堂,我看見兩個男人正哭著向武子叩頭。那兩個男人抬起頭時,我認出來,是泥鰍和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