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和謝飛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接下來,謝氏又把娘家門上幾個小夥子喚過來,一個個跟小玉見話,每次結束,和謝飛的反應也都大差不差,導致二大娘謝氏非常沒麵子。
這個媒人真心難當,大紅魚不是那麼容易就吃到的。謝氏一生氣,也就不說了。
終於清閑了幾天,韓玉偷偷把行囊收拾好,把該帶的一些小物件都收拾了一下,還寫了一封情懇意切的書信,正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她隨時就會離開。
卻說這日早晨,韓玉早早起床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練習八段錦,而是匆匆洗漱之後,立即進了灶屋,淘米燒茶,饃饃蒸上,等做好了,自己不就菜,直接啃了個半個饃饃。此時,家裏還沒其他人起床,韓玉躡手躡腳,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把人吵醒了似的。
回到自己屋子裏之後,韓玉把書信放在梳妝台上,挎上行囊,接著窗外微弱的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是一張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臉龐,不施粉黛,肌膚雪白,五官清秀,貌美可人。加上平日裏好生打理的滿頭青絲,整個就是一個典型古代美人兒。即使生在農家,也不能掩其光芒。
“爹,娘,大哥,嫂子,還有二哥。你們多保重,等我找到阿澤,一定把他帶回來,如果他已經,已經……我也會回來的,不管怎樣,我舍不得你們。”
韓玉長長歎了口氣,一臉的決絕和憂傷。
決絕的是,既然打算要走,就一定會走,沒有什麼能夠牽絆住他的腳步;憂傷的是,這麼一走,家人必然擔心,惹來一些無法避免的麻煩。
“吱呀。”
韓玉輕輕推開門,出來之後,又把門輕輕關上,來到院子裏,看看東方天際,白裏透紅,如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給人光明和希望。
“暫別了。”
韓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畢竟要走,就笑著走,她拉開大門的門閂,把大門敞開,這個時候黑豆仰頭看了看他,嘴裏唧唧了兩聲,但並沒有叫出來。
“啊!……阿俊,我肚子疼……可能是要,要生了!……”
就在這時,東邊屋裏忽然傳出了春草的聲音,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充滿了痛苦,顯得很沉重。
“爹!娘!小玉!”
韓俊趕緊跑出來,在院子裏地喊道,“春草要生了!”
韓玉一聽,立馬就愣住了,咽了口氣,轉過身來,畢竟這個關鍵時候,哪裏還能走!
“大哥,你先叫咱娘起來,我去叫咱五奶奶!”
韓玉把隨身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出了大門右拐,跑了幾步,就到了五奶奶秦氏的家門口,“咚咚咚”敲了三下,大聲喊道,“五奶奶,我嫂子要生了!你快來幫幫忙……”
秦氏年紀大了,早早就醒了,在灶屋裏做飯,聽到叫門聲,三步作兩步趕了出來,打開門看到韓玉,問道:“小玉,咋了?”
韓玉急得吞了一口氣,說道:“五奶奶,我嫂子要生了!”
“咦,走,趕緊走!”秦氏也顧不得身上係的圍裙,說著就往韓玉家裏趕去。
韓子明和林氏也已經起床了,林氏穿好衣裳,直接進了灶屋燒熱水,韓子明又是緊張又是高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水煙,馬上就要當爺爺了,哪裏會不開心。
進了院子,秦氏急忙問道:“墩兒,雪,春草在哪屋?”
“五嬸子,在這個屋。”韓子明跑出來,指著東廂房,也不客套了,直接說道。
等到秦氏進了屋,韓俊被攆了出來。韓子明看到地上的包裹,問道,“這是誰的?”
韓俊來不及考慮,開口說道:“小玉的。”
韓子明一下子就有些不好的感覺,皺了眉頭,語氣也有些生硬,說道:“小玉,你這是準備去哪?”
韓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拎了包裹,跑進了東屋裏。
秦氏看到韓玉,立馬就急了:“小玉,你還沒出門子,進來幹啥,快出去!看看你娘把水燒好沒有。”
原來按照這農家的習俗,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進“產房”的,說是這樣容易染上血光之災,以後就算嫁了人,也容易出現不好的事情。男人,更不必說,男女有別是一,更是會染上不吉利的東西。所以,男人和尚未出嫁的女子,都不能離分娩的女人太近。
春草躺著,疼得滿頭大汗,額頭的頭發都已經濕透了,疼得睜不開眼睛,手緊緊抓著被褥,咬牙切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