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上任管事劉師兄的死,如一道陰影,在王三心中揮之不去。
采買組的複雜狀況,王三已經有所了解,至於了解的情況是否真實、全麵,還是有待觀察的。
是不是劉師兄的死,真是方不圓和魏全忠倆人互相推諉造成的呢?
其餘各位師兄弟,包括武師兄,在劉師兄遇難一事上,是不是也有責任呢?
手下這二十餘人,脾氣、性格如何?
他們修煉的功法,有何特點?
蜀山派修士平日躲藏在哪裏,他們偷襲青衣鎮“兩堂”外出師兄弟,又有什麼規律呢?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從腦海中一一閃過,
良久,王三站起身,緩緩走到一側的沙盤前,麵色寂然,默默察看沙盤上的地形,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看來,當上采買管事之後,王三必將為幫派的事務所累,不僅修煉的時間會大幅減少,而且心神也難以寧靜下來的!
接下來的三天,王三不停找手下的師兄弟單獨談話,詢問他們對於采買組存在問題的看法,以及劉師兄之死的原因,等等,忙得不亦樂乎。
綜合這些師兄弟們的意見,王三大致可以了解到,采買組大部分師兄弟還是服從命令聽指揮的,不聽話、帶頭起哄的,隻是方不圓和魏全忠倆人,及其幾名死黨。
他們人數不多,影響卻極壞,危害極大。
由於方不圓與魏全忠倆人明爭暗鬥,誰都不服誰,公事上也拒不配合,曆任管事卻拿他們毫無辦法,竟使其他師兄弟對此兩人頗為畏服,反倒使管事在安排任務的時候,處處受到製肘。
這無疑會影響采買組的整體戰鬥力的。
一些築基初期師弟甚至擔心,王三根本管理不了采買組。
在他們看來,采買組前兩任管事的修為和資曆,都在王三之上,魏全忠和方不圓還不將他們放在眼裏,王三年紀輕輕,修為也似頗有不如,恐怕這兩位副管事,就更加不把王管事放在眼裏了。
他們歎息道:“窩裏鬥,把人心都鬥垮了,還怎麼與蜀山派對敵啊!”
而武師兄在眾人中的口碑甚好,大家都認為,武師兄為人中正誠實,一向奉公守法,對清溪派毫無二心,而且劉師兄死難那一役,武師兄也盡了死力,受過重傷,隻是無力回天而已。
由此可見,武師兄還是值得信任的。
尤其是,武師兄不避嫌疑,向王三進言將魏副管事和方副管事調離一事,令王三感慨甚深。
其實,不管是站在管事立場,還是作為采買組中的一員,產生將此兩位禍根調離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將魏、方兩位副管事調離,對采買組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事。
王三初時,也曾如此想過。
但他隨即反過來一想,如果對魏全忠和方不圓這樣的人,都心懷忌憚,無法將他們整治得服服帖帖的的話,自己這個管事之職,還能當得出什麼出息來呢?
因此,王三決定不調離此倆人,而是擇機將他們收服。
這或許也是一種挑戰吧!
不久後的一天,王三接到侯總管布置的任務,帶領采買組全體師兄弟,去青衣鎮西南的木姓世家收購一批靈草靈材,順便銷售一些靈器靈丹。
木姓世家位於青衣鎮西南兩百公裏處的崇山峻嶺中,後街“百巧院”,便是這個家族開的,與王三友善的木道人,便是這個家族中人。
因青衣鎮修仙界紛爭不斷,原來聚集在青衣鎮的蜀國散修,不是逃亡西海國腹地,就是葬身於清溪派和蜀山派的火拚中,加上外地修士也不敢來此交易,後街生意清淡,“百巧院”雖照舊開門營業,但店內人員大減,多半都回到了木姓世家,以防蜀山派偷襲。
王三帶領屬下的師兄弟從青衣鎮出發時,乘坐的也是一種金缽型頂階載人飛行靈器,與六年前王三在西川城兩堂時,石其子領隊去落雲穀乘坐的金缽飛行靈器,外形毫無二致。
大概這也是各地兩堂的一種標準配置吧。
一路上,王三掏出望遠鏡,每隔片刻,便向四麵八方掃視一通,雖然並未發現敵蹤,仍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果發現遠方有敵人埋伏的話,敵人不知王三已發現他們,還傻乎乎的潛伏在那裏守株待兔,王三倒可以悄悄避開其正麵,從背後掩襲敵人的。
這樣一來,打埋伏的蜀山派修士成了被掩襲的對象,那就很有趣了。
王三麾下的師兄弟們,自然沒有見過望遠鏡,也不知道王三在幹什麼,對王三拿著一根“黑管子”放在眼睛上,四麵八方掃視,大感怪異,不明白王三的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詫異之下,他們悄悄放出神識,在那根“黑管子”上微微一掃,發現不過是一件凡物時,不禁對王三的滑稽舉動啞然失笑,心道這位王管事,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這麼愛搞怪,這麼愛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