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五雷令果然名不虛傳,我使盡全力也隻能將痛楚封住一時。”長老說完歎一口氣,接著道:“我未受傷時也自知不是你們三人對手,更何況如今還廢了一隻手,那又何必還作困獸之鬥?”
張傳璽道:“三人?你算了傳瑩麼?他可不在這裏。”
長老笑道:“小道士,你那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既然知道你們與我相識,怎會不作安排?你信不信這外麵已布下天羅地網,進來容易,出去卻難,他這是連你也一起防著啦。”
張傳璽眉頭一皺,不再出聲,顯然是聽不進這種象是挑撥的話,心中頗有些不愉。
長老似乎也知道他心中想法,微微笑了笑,視線緩緩移開望向虛空。隻聽他慢慢道:“我自取第一個魂以來便知會有今日……如今多活了這許多年已屬僥幸,今日身死形滅就當是我贖罪了罷,但萱萱此後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求你們放過她。”
他這話說得似交待遺言十分不吉,王錦臉色大變,還未開口便見長老身子一晃似失了力一般慢慢軟倒了下去,王錦啊一聲忙撲上前去將他扶住,卻見長老眼神已變得有些渙散起來,聲音低低地喘道:“你,你修正道……很好,很好……”
王錦難過至極,眼睜睜見他已撐不住人身,自雙足開始漸漸化成一截蛇尾。他與長老千年相伴,亦師亦友,而今見他頃刻間便要身死魂消,這樣的結局如何能接受,眼眶瞬間便泛起紅來。
忽聽門口傳來一聲淒厲地尖叫,一道身影疾風一般撲過來,王錦定睛一看,卻是趙萱萱。
長老瞬間也睜大了眼睛,勉強提著心力道:“不,不是叫你走的麼……”
趙萱萱此刻哪裏還有半分美女的風姿,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既痛且悔,嚎啕哭道:“我走去哪裏……你不在了,我還能去哪裏?”
他二人似藤樹糾纏了數百年,如今大樹一倒,藤蔓又焉能獨活。
長老看著她,恍惚間忽然想起之前情意纏綿時說過的情話來。當日月光皎潔如水,他對月起誓,說‘此後我懷裏,就是你的家’,月光下趙萱萱嫣然一笑,依偎入懷,至此兩人情定終身。
“嗬……”長老臉上露出一個模糊的笑意,低聲道:“也是,那你就跟我一起走罷。”
趙萱萱身子一顫,眼淚似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好……”她話音未落長老已下了狠手,頓時嘔出一口血,臉上也露出種古怪的神色。
長老眼神憐惜之極,聲音低低道:“別怕,我馬上就來。”
這話不知如何安慰了她,趙萱萱眼波漸漸變得異常溫柔,嘴角抽動著似是想笑,身子卻慢慢俯下去,徹底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