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擎天靜靜看著褚景煜抓著趙薇妍的這一幕，麵上不見絲毫異樣，心裏卻一陣翻湧。
早知如此，那個被破壞的婚禮就不該放棄……
“褚總，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褚擎天的深思被打斷，一個朋友端著酒杯過來，再一眼望了那邊，發覺褚景煜已經拉著趙薇妍去找吃的了。
餐桌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精致食物，趙薇妍來之前也墊了一下肚子，此刻不餓，不過架不住褚景煜。
“妍妍，你喜歡的巧克力蛋糕。”小家夥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滑了下去，端著個盤子過去取了好些食物。
褚景煜穿著黑白相間的燕尾服，碎碎的頭發斜落在額角，高挺的鼻梁，唇紅齒白，哪個角度看都是三百六十度的無死角帥氣小正太。
“我不餓的，你吃。”趙薇妍跟褚景煜有近一個月沒見過麵，卻沒有覺得這段時間給彼此帶來生疏。
而褚景煜對她的態度亦是如此。
“你別跟我客氣，這麼瘦，要多吃一點才會胖呢。許寧川是不是虐待你了？”他的眼珠子轉了轉，看著不遠處的許寧川，噘著嘴哼了一聲。
典型小孩子的脾氣，當著他的麵，褚景煜倒不敢這麼不客氣，因為知道自己不是許寧川的對手。
“沒有。”趙薇妍搖搖頭，插了一小塊蛋糕送到他口中。
褚景煜也不客氣，張嘴吃了，嘴巴一動一動的。
“腳完全好了嗎？還會不會痛？”趙薇妍稍稍低頭，落在褚景煜的右腿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褚景煜的腿可是斷了的，能不小心翼翼著麼？
“好了好了，若不然，爸爸才不會答應帶我一起來解解悶呢。”他翹著小腿，語氣悶悶的，不樂意。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煩惱，更別說褚景煜家裏還比較特別，奶奶不在了，爸爸單身，叔叔也單身。
至於他這個小豆丁，若是拿下彤彤，或許就有媳婦了……
趙薇妍覺得好笑，捏了一下他軟乎乎的小臉蛋。“怎麼了？那麼不開心？過年不是該開心的嗎？”
有件事沒跟褚景煜說，年前她帶著彤彤逛街，看到一套很適合褚景煜的新衣服，買下了，卻沒有給他。
本來想著送的，但是又怕引起什麼誤會，此刻看小家夥這麼不樂意的樣子，趙薇妍有些意動。
“哎呀，家裏冷冷清清的，可無聊了。吃年夜飯的時候，爺爺，爸爸，叔叔，還有我，幾個男的大眼瞪小眼，話都沒幾句好說。哎，也怪不得爺爺又要爸爸給我找後媽了。”小家夥的表情有些落寞。
趙薇妍卻有些驚訝，說來褚擎天跟褚擎夜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尤其是褚擎天。
再看看麵前悶著嗓子的褚景煜，趙薇妍緩緩籲了口氣。
站在褚景煜的角度，這種心情很複雜，他渴望母愛，卻又害怕後媽的到來。
隻是個四歲半的孩子而已，也不知道他是自己知道後媽這種角色不好，還是身邊的人跟他說了什麼。
“這不是好事嗎？”趙薇妍柔聲說。
“到時候你就有媽媽了，她會保護你，愛你的，不好嗎？”
褚景煜抬頭，落寞的表情被一抹懷疑取代。
“妍妍，你覺得我很笨嗎？好多後媽好壞的，我希望你當我的媽媽，可是像上次那個女的，我就不喜歡。”
他指的是破壞褚擎天和趙薇妍婚禮的左薇薇，不提這個人，趙薇妍都沒有印象了。
“不是每個後媽都這樣的。”她剛要解釋，褚景煜踢了踢腿，打斷趙薇妍的話。
“反正以後她會跟爸爸生他們的孩子，到時候我就是拖油瓶。”
趙薇妍頓時僵在原地，拖油瓶三個字從褚景煜口中說出來，雖然帶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但是這背後的無助，卻表露無疑。
“你爸爸那麼愛你，不會這樣的，你不能妄自菲薄，知道嗎？”趙薇妍握著褚景煜的手，諄諄教導。
小家夥斜眼望了望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大概是覺得說這樣的事情沒有意思，反正他就是不樂意，爸爸還是要娶老婆。
“為什麼你們不把彤彤帶來？我好久沒見過她了，我很想她呢。”褚景煜突然問。
小家夥是個仗義的小男子漢，彤彤也沒少惦記他。
但是她跟彤彤的身份有些敏感，跟褚家自然不好走得太近。
“想她的話，可以去看她。以後彤彤會跟你同一個學校，到時候你們見麵的機會就比較多了。”
綜合了一下附近的幼兒園，許寧川最後選擇了跟褚景煜就讀的那間幼兒園。
是高級私立幼兒園，學費之類自然是價格不菲，但是安全性和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錯，送孩子去上學，自然不想冒一點兒風險。
“真的？你怎麼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褚景煜滿臉驚喜，連蛋糕也不吃了，掐著手指在那邊比劃。
“我是中班，彤彤估計是小班呢，哎呀，不能在同一個班了。不過沒關係，下課和吃飯的時候，我可以去看她。對了，她喜歡hellokitty的鉛筆盒，我家裏有一個沒有用過的……”
越說越起勁，剛才的低落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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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川見趙薇妍兩人在角落裏聊得風生水起，眼角抽了抽，她是不是忘了這一次來酒會做什麼了？
麵前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一片光，褚景煜下意識抬頭。
視線跟許寧川相遇，褚景煜抿了抿唇：“你來幹什麼？”
虎視眈眈的語氣，加上下意識挽著趙薇妍手的動作，像是在防備他搶人。
“準備回去了，你說幹嘛？”許寧川皺了皺眉。
“我也要去。”褚景煜急急忙忙地跳下椅子。
剛才妍妍說給他買了一套衣服，他迫不及待想看看了，順便跟彤彤見個麵。
“什麼？”許寧川一怔，對上兩雙圓溜溜的眼睛。
褚景煜笑得眉眼彎彎，“我去拜訪你家，順便看看彤彤，難道許叔叔不歡迎嗎？”
許叔叔，虧得他叫得出來。
趙薇妍撲哧一笑，隱約記得她住院的時候，褚景煜為了黑許寧川，也這麼叫過他。
“如果我說不歡迎呢？”許寧川挑眉。
什麼拜訪他，打得鬼主意還不是在彤彤身上？
褚景煜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線，“我還是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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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去妍妍家一趟。”褚景煜小跑回褚擎天的旁邊，眼神亮晶晶的。
褚擎天能感覺到兒子情緒上的雀躍，仿佛如一頭脫韁的野馬，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他抿了抿唇，“怎麼大晚上的過去？會麻煩你趙阿姨。”
“那你願意讓我明天去嗎？”褚景煜抓住這個漏洞，大聲問。
仿佛前麵那句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是沒有坑到褚景煜。
“那這樣也好，白天的時候妍妍在家呢，晚上去，確實會麻煩到他們。那就謝謝爸爸了，我明天白天叫小張叔叔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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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川在家裏的衣櫃看到那套趙薇妍買給褚景煜的新衣服，藍色的冬裝兒童外套，靜靜地占據了衣櫃的一角。
他將衣服從裏麵拿出來，趙薇妍見此，解釋：“上次帶彤彤去逛的時候，覺得適合就買下來了。”
他勾了勾唇，“你跟褚景煜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
能做到這個地步，就是親兒子也不為過了吧？
再想想褚景煜，對趙薇妍似乎也多有依賴，這種感覺，並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