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這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又或者是曾經誤會過趙薇妍和褚景煜的關係,以至於他看褚景煜,總覺得怪怪的。
“他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如果你跟他熟悉了,你也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她的聲音輕柔地在耳邊響起,話裏帶著不自覺的維護之意。
許寧川放下手中的衣服,輕哼一聲。
趙薇妍瞥了他一眼,“這種感情,大概就是跟你不知道彤彤就是你的女兒,然而還是很喜歡她的那種感情差不多吧。”
“怎麼一樣?我看褚家的這個小子,簡直是小滑頭,可沒看出他哪裏乖巧。”
而許寧川對彤彤的印象可是極好的,小丫頭長得萌,又懂事乖巧。
想起在商場裏曾抱著彤彤跟趙薇妍抱著褚景煜發火的事,就覺得緣分這種事情很奇妙,當然也少不得誇誇趙薇妍的演技還真是好極了。
否則他怎麼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不對勁來?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趙薇妍的語氣不經意間染上幾分憂傷。
盡管她沒有打算跟許寧川說另一個孩子曾經存在的事情,但是在褚景煜被無意間成為她對那個孩子的感情寄托之後,偶爾提及褚景煜,便會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
許寧川見她越說越正經,仿佛自己說了褚景煜什麼不好,就跟他來真的一般,覺得好氣又好笑。
“你跟他的誤解在於那次在餐廳開始吧?”
她看了許寧川不置可否的表情一眼,嘴唇微微上灣。“他還不是擔心我麼?你那個時候凶神惡煞的,難不成還怪他太激靈?”
原本麵無表情的許寧川聞言,耳根微紅。
“都是個誤會。”他輕咳一聲。
趙薇妍靠在他的胸膛上,點頭。“對啊,都是誤會,那個時候我跟他見麵也不多,但是他能維護我至此,年紀跟彤彤又一樣大。寧川,你不知道吧?他還跟彤彤是同一天出生的呢,所以這是一種緣分。”
“同一天?”許寧川有些驚訝。
對於褚景煜的保護,褚擎天顯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學校那邊查不到,而褚家下人那裏也收買不了。
隻是隱約知道一個日子,但是他沒有想到褚景煜跟彤彤竟然是同一天出生的。
“同在美國紐約,同一天出生,不會還在同一家醫院吧?”許寧川正色了一下表情。
現在倒是相信還挺有緣分了,褚景煜挺愛跟著彤彤跑,若是一直這般,接受這麼一個女婿倒也不是不行。
網上不是有段子,說什麼很流行養成麼,女兒還沒到年紀,他這個當父親的倒是不介意幫忙養著一點。
“啊?不是吧?彤彤是在紐約大學市中心醫院出生的。”
許寧川心頭一跳,褚景煜跟彤彤竟然是同一間醫院出生的。
“怎麼了?”趙薇妍疑惑地看著他。
“大概是印證了你說的緣分,褚景煜也是在那間醫院出生的。”
“不是吧?”趙薇妍瞪大眼睛,這巧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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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
這個時候大概褚景煜已經到家裏了,許寧川眯了眯眼,坐在大班椅上著手處理公事。
“許總。”上官彥敲了敲門,許寧川叫了一句請進。
“許婧小姐手上的股份已經轉讓出去了。”
在物色了近半個月時間之後,許婧終於敲定了一個買家,價錢自然是她比較中意的,否則她也不見得會賣。
“什麼時候的事?轉讓給誰了?”許寧川擰了擰眉,冷笑著問。
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直接將股份轉讓了出去,許婧,好大的膽子。
“公司的李董,昨天已經叫律師辦理轉讓手續了,今天許婧小姐沒來上班。”許寧川鐵青的臉色讓上官彥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對於許婧的舉動,他也覺得毫無頭緒。
按道理來說,許婧拿著股份就能拿到一筆不少的分紅,跟她的那點工資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她也不是傻子,不會這個道理都不懂。
“果然是李成勇,百分之零點五,聊勝於無吧?他手裏的股份差不多有百分之十,也算是不小的股東了,怪不得董事會的時候敢公然跟我對著幹。”許寧川臉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上官彥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沒有回答,許寧川的情緒失控也隻是一瞬。
他擱下筆,揮了揮手,讓上官彥先出去。
“你留意著許婧卡裏的資金動向,還有看看她還有什麼異動,一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立刻告訴我。”
而他們口中的許婧,沒有去上班,是因為她有比上班更重要的事。
至關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將邵晨明弄出來。
這段時間,許婧可沒有閑過一下,一邊聯係股票轉讓的人,一邊找戒毒所的高級領導。
現在錢到賬了,自然是戒毒所這邊的人交涉。
這個領導是個五十幾的男人,臉有點黑,幾道深刻的皺紋以及不苟言笑的表情,讓他看起來難以接近更無法賄賂。
許婧跟他約在一間中餐館的包廂,還是她費了好幾次功夫之後,才將人給約出來的。
她自然是比這個領導早到,空蕩蕩的包廂讓許婧的心情很不好。
光是約這位領導就花了她不少的心思和精力,而且聽說這個人不好相處,甚至是鐵麵閻羅。
她摳著桌布臉色鐵青,邵晨明的警告不絕於耳,還要麵對著這麼一個人,能不心煩意亂?
包廂門“哐當”一下被推開,這位何姓領導來了,許婧心頭一突,忙起身微笑著望過去。
“何先生,您來了?”因為身份敏感,自然不敢隨便叫對方的職稱,否則被人聽到,就麻煩了。
“嗯。”很簡短的一聲應答,接著他走了進來。
許婧有求於人,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直到這位何先生叫她坐下。
“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午餐的時間有限。”
臉上的嚴肅之色,從進門之後就沒變。
許婧咬著牙,勉強讓自己保持著鎮定。
她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後,何先生頓時皺眉。“什麼?你以為戒毒所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那個邵晨明,是強製戒毒?你以為花點錢就可以出去的?”
他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臉色沒有任何動容,像是複述一樁公事一樣。
“他進去戒毒所至於三個多月吧?他的毒癮不小吧?想出去,要經過鑒定,審查。若是體內沒有毒素並且也沒有毒癮了,才可以出去。我看那個邵晨明,沒聽說他表現好,也沒聽說他經過檢驗了。”
目前對強製戒毒的期限界定為兩年內,邵晨明的毒癮不小了,三個多月根本還沒戒斷他的毒癮。
許婧想說什麼檢查,你作為高層,稍微叮囑一下,不就能過去麼?
但是這話不能這麼直接說,否則他們完全沒什麼可談的了,這位何先生肯定直接甩袖而去。
“何先生,事在人為,其實我表哥在裏麵表現也挺好的,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說著,不動聲色地將一個信封推了過去。
信封扁扁的,但是裏麵卻裝著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許婧的心此刻幾乎在滴血。
但是為了邵晨明,她不得不花這筆。
“何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也是鑒於我表哥的表現還不錯,並且癮頭已經基本不在了,所以我才敢這麼提。”
關於邵晨明的表現,自然是邵晨明自己告訴她的,三個多月,當然不是完全沒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