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知道我為什麼深愛黑發黑眼的美人嗎?”
埃爾頭也沒回,沿著走廊筆直地,不緊不慢地走著。
相比於剛才的逃亡,現在的他顯得格外悠然自在,遊刃有餘。
法師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對於埃爾的沉默毫不在意。
“事實上我以前有個心愛的玩具……啊也許算是玩伴,他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真讓我難以忘記。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戈蘭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是立刻就放棄了,他漫不經心地繼續自言自語,
“好吧也許是幾年也許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誰會記得那麼清楚呢?我現在都想不起他的樣子了。就像是你童年的時候養了一隻喜歡的小狗,但是它不幸走丟了。這總會成為你記憶裏的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導致你對大部分類似的動物都充滿了憐憫之情。”
說著,他發出戲劇化的長歎,似乎真的被憂傷的往事席卷而過,表現出悲天憫人的態度來。
“所以我注定會愛上同類的美人,為了彌補童年的傷口。”
埃爾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仍然直視著前方,抬起手緩緩地摘下戴了一天麵罩。
“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英俊的人嗎?”他說,“因為他們總是自我意識過剩,以為世界都是圍著他們旋轉,還喜歡找各種借口,假裝人生需要撫慰。”
說完,埃爾轉過頭來,凝視著著戈蘭眼中自己的倒影,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譏諷與嫌惡。
“戈蘭,你不過是丟了一條狗,犯不著為這種低級的傷感著迷。如果你丟了一隻狗,那麼完全可以試著去養一頭龍,到時候你就可以立刻忘記那些廉價的溫情了。”
戈蘭撇了撇嘴,顯然對埃爾的提議很不以為然。
一隻狗和一頭龍?他可以抱著自己的狗入睡,難道還能騎在龍身上聽它唱搖籃曲嗎?
不過埃爾的臉色讓他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也許我做了個糟糕的比喻?戈蘭漫不經心地反思著,並沒有太認真。好吧,可能他從來就沒有認真過。
這時候他們已經穿過了走廊,頭頂是一大片被挖空的天花板,左側的牆壁……呃,顯然它已經不存在了。
埃爾在對戈蘭表達了自己誠懇的建議後又切換回常態的無視模式。既不對他的跟隨表達反感,也不表露絲毫友善。
他步履輕鬆地走進剛才主教大人接見賞金獵人的房間,連腰也沒彎一下,就好像不久之前的倉皇逃竄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一樣。
那隻巴掌大的小東西並不難找,因為它正熱衷於用手臂上噴射紅光的小圓筒對房屋進行切割,同時發出嘶嘶的,聽起來很歡騰的聲音。
在埃爾和戈蘭踏入房間裏的一瞬間,這隻小怪物就靈敏地從建築廢墟中滑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著兩人射出了它用來切割牆壁的詭異紅光。
這次,埃爾連一步都沒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