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蒼點了點頭,道:“你資質平庸,這幾年來都未有精進,下山去多磨礪一番也好。”
魯出山臉色黯淡,心中頗有微詞,師父,弟子資質平庸,大家都知道了,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在眾人麵前強調又強調呢?您不會是存心的吧?
蘇玉影瞟了眼魯出山,知他心中不太好受,想著與他一道下山曆練,也好開導下他,亦拱手道:“師父,弟子也想出去曆練番。”
南蒼看了眼二人,暗暗忖量,道:“也好,你二人一同下山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二人大喜,複雙雙拱手道:“謝師父。“
光陰就像是奔跑著的陽光,適才還落在門口,映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這會兒已穿過那顆大鬆樹枝葉,留下一地斑駁。又一日清晨的打坐結束了,風平隨著眾人一起退去,才到門口被留了下來,一同被留下的還有秦兮然。兩人對看了眼,自然不理。冷冷哼了聲,又各自扭過頭去。
南蒼並不理會,沉吟半晌道:“你二人是我門下入門最晚的兩個弟子,也是眾人弟子中資質最好的,為師的期望都寄托在你二人身上。”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到秦兮然身上:“然兒,你年紀輕輕便已突破元幻鏡,凝氣成液。前途不可估量。”南蒼頓了頓,話鋒一轉:“你小師弟入門最晚,除了為師每日的指導,還得需一人帶一帶,如此也不至於埋沒了人才。其他人,哎,為師也不放心,所以你明白嗎?”
秦兮然臉色微變,看了眼風平,頷首低眉:“是,師父。”即使千般不願,師命不可違啊。
南蒼微微一笑道:“平兒,你以後就跟你小師姐好好學。”
風平暗喜,忙回道:“是,師父。”心底卻道,細水長流,隻要在你身邊,有的是機會整治你。
“好了,你二人去吧。”
二人並肩而出,路過桃花林,她有意落下他,便加快了腳步。他快步跟上,道:“小師姐,師父命你帶我,你敢不遵師命。”
她妙曼的身姿停在桃花下,一身白衣長袍輕輕飛舞,囁嚅道:“眼下,不用修煉。所以你也不必跟著。”
風平頑皮笑了笑,跨前兩步,駐到她眼前,“你不曾道明什麼時候修煉,我不跟你如何知道,萬一錯過了總是不好。再說,師父令我跟著你,我自然遵命,若是我不跟,師父定會認為我偷懶,到時被師父責罰,我難免心慌害怕,不小心說錯什麼話就不好了,小師姐以為呢?”
“好,好,若是有本事,你隻管跟來。”
說罷,秦兮然禦劍而起,正欲破空而去,卻聽見風平叫了聲“師父”,旋身看時,他正往回走。心下暗叫不好,忙飛身擋下,“好吧,你就跟著我,小師弟。”
風平拱手道:“還望小師姐,公私分明,傾囊相授。他日師弟學成,必當結草銜環,感激不盡。”
秦兮然輕哼了聲,心暗道,此子不光性子沉穩堅韌,還能說會道,巧舌如簧。不可正麵衝突。
“小師姐,我們去哪?”
“後山。”
“去後山做什麼?”
“修煉。”她突地抿嘴一笑,一朵飄落的桃花劃下她的眼眸,有種莫名的星光在跳動,他側頭狐疑。
她帶他出了入草堂,從右側一顆大鬆樹下穿過,又經過長長一片木屋院落,走入一片荊棘,信手摘了朵白色的小花放到衣裏,他隻覺是女孩子心性,也不太理會。又不知走了多久,她指著眼前一片小竹林緩緩道:“小師弟,竹林中間有一快空地,平時我都在這修煉,打坐。你也一起來吧。”
他點了點頭,腳步卻停了下來。她旋身不明緣由似地看他,“小師弟,你不敢去?”
他目光微聚,似在想什麼,又似下了什麼決定,“好吧,就算師姐存心害我,我也便認了。”她突地一怔,訕訕冷笑,卻不知說什麼是好。
山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有不知明的鳥兒時而歡叫兩聲。她走到中間空地,盤腿坐下,結出手訣,緩緩閉上眼,兩鬢散落的絲發在風裏輕輕地舞動。
“冥想,這個地方最合適。你也靜下心來,好好打坐吧。”
他乖乖盤坐,結出手訣。她又提醒道:“冥想切記打擾,更不可中途放棄。”
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忙問道:“若是中途放棄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