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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能和我高中時代的哥們兒混在一起。
當然得喝啤酒。也當然得吹牛逼。
都大學生了!
我們老能從短短幾個月的大學生活裏翻出誌趣相投的牛逼來吹,吹也吹不夠。
我們能把自己班的女生吹成都不怎麼樣也能把別的班的女生吹成都挺怎麼樣;我們能把某男性老師吹成一個色狼也能把某女性老師吹成一個性冷淡;我們能把女部長吹上天堂也能把男部長吹下地獄……
特能吹,誰不吹誰就活的不夠精彩。
如此吹了一個多月。
揮別前夕我們不約而同吹下最後一個牛逼:“上學期沒抓緊時間,新學期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不幸的是,這牛逼每回見麵都要被翻出來吹上一吹,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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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難以置信。
我在假期裏吹過的一個極不著邊際的牛逼竟然在97年得以實現。
我在酒後口出狂言要成為部長級人物。此言一出,連我自己都感覺是在吹牛逼。所以很快就忘記,根本也沒有放在心上。
就是這麼一個不被重視的牛逼,竟然脫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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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4月的一個下午,班級幹部都忙著去參加學生會換屆大會。
我隻好肩負起學習雷鋒做好事幫助我們班女生修理寢室桌椅的重任。誰讓咱不是幹部呢。
桌椅修好了我和昭君她們坐在上麵瞎聊。我們一致認為我能犧牲個人時間為人民服務品質極高,比班級幹部們重視開會忽略為人民服務可愛多了。我們還一致決定無論如何要耐心聊到大會散會,以便揪住幾個班級幹部把桌椅抗上樓去,還讓他們請客吃冰激淩。
我說這建議極好,便早早站在修理好的桌子上向遠處眺望。一邊眺望一邊勾勒著班級幹部們氣喘籲籲,翻兜掏錢的動人形象,心裏麵美滋滋的。
會散的很早。
我還沒看清楚誰是誰就聽見有人在喊:“徐濤,你當文藝部長了。”
昭君抬起頭看看我:“好象說你呢。”
“那不可能。”
“是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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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見到導員陳牧才敢相信牛逼也真有吹出頭的時候。
導員陳牧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了,忘了通知你開會了。談談你今後的工作打算吧。”
於是我趁興又吹了一通牛逼。
不吹白不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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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我甚至在我自己的意料之外。
說起來我並不是對我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我隻是覺得同許多人相比,我對當部長的渴望和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少了。照理,我應該被遠遠地拋棄在競爭行列之外。
所以老有文藝愛好者前來打探:“誰是孫岩。”,“噢,他就是孫岩。”。跟發現個稀有動物似的。
據說我對她們刺激挺大的,據說她們當初都是文藝部長的熱門人選。
“120分”在當天晚上就找我談了一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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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分”敲開我們班的門:“徐濤在嗎?”
“在。”
“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兒。”
我一眼就看出來,“120分”喝酒了。
我跟隨著“120分”走到一個挺僻靜的角落。
“120分”直到這時才停下腳步,也跟發現個稀有動物似地打量起我來。(我得感謝“120”分。無論從時間的角度還是從地域的角度來講,她都算是挺給我麵子的了。)
“你就是徐濤”
我愣沒敢吱聲。
“得了,也不埋汰你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兒,不問明白我心裏麵堵的慌。你當文藝部長靠的是誰?”
我詫異地看了看“120分”,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