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五 赤子入世(2 / 2)

可是他並未發現大哥的身影,在這蛟蜃的周圍,隻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躺在這裏,奄奄一息。

南宮痕皺起了眉頭,將少年抱起,仔細觀察了他的傷勢,隨即望向那條死亡的蛟蜃,沉默不語。

殺死這蛟蜃的人,竟然是這個少年?他如何得到大哥的雲心的?他又是如何殺死這蛟蜃的?

南宮痕心裏一片迷茫,他不知道這把雲心在這少年手上會意味著什麼。

大哥……

南宮痕望向莽林的盡頭,以他的視力可見,除了自己和這個少年,這片莽林之中已經沒了哪怕半隻活物。

他眉頭緊鎖,沉思良久,隨即拔出雲心,抱著這少年出了莽林,回到了白衣軍的駐地。

他並不知道,他檢查少年傷勢之時,在這少年的手裏,一塊黑色的石頭化為了霧氣,緩緩滲入少年的手心。

張不語此時心裏很煩躁。

她恨,恨這天地如此殘酷,恨自己沒有力量,恨……隻有自己存活在這世上,孤獨無依。

彥郡張家一年前莫名其妙被人滅了滿門,隻餘她一人生存,於這天地之間,她已經舉目無親。

她必須在這亂世之中想盡辦法強大自己的力量,才有機會知道是誰將自己的家族滿門殺絕,報仇雪恨。

而這白衣軍乃是無主之軍,實力在這天下也算是一流,有人評價道“白衣八百,勝抵過萬雄師”。

自從她艱難逃生之後,她想盡辦法尋到了張家一支在外的舊部收為麾下,隨即來到蜀郡招納亦是被蹊蹺滅門的唐家舊部。

當她得到這兩支部隊之後,她需要白衣軍,需要這支實力強悍非常的軍隊,可屢屢上門請求,南宮痕屢屢將自己拒之門外。

今日她不經通報直接衝入南宮痕的住所,就是想當麵與南宮痕詳說利弊,希望能得償所願。

然而不知為何,那片霧區竟然散去,南宮痕隨即激動的衝了出去,自己的話盡數哽在喉間,說不出去。

難不成那雲清歌真的沒死?這十四年了,他竟然於今日成功殺死了那隻蛟蜃?

她心裏驚疑不定,臉上漸漸布滿了冷意與不甘。

……

……

雲天洛醒轉之時,驚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他起身看著身上的被子和那身白衣,眉宇間滿是疑惑。

他仔細打量著身旁的情形,誰知剛一轉頭,就聽見一個聲音問道:“你是誰?與雲清歌有何關係?”

雲天洛轉頭看向出聲那人,隻見一個白衣男子望著自己,手上握著自己的雲心,緊緊盯著自己。

雲天洛聽得懂那人的話語,但是重傷未愈的他此時思維並不敏捷,他隻能依據本能來行動。

因此他從床上躍下,直接向著一旁的窗子奔去,絲毫不在乎過大的舉動導致他身上的傷口一陣撕心的疼痛。

南宮痕一直在等這個少年醒轉,他心裏太多的疑惑想要問詢,誰知這少年醒轉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想要逃,他眉頭一擰,一步便衝上前去擒住少年的肩。

“你是誰?從何得來這把雲心?”南宮痕沉聲問詢。

雲天洛臉上並沒有慌亂的表情,反而轉身伸手,欲要奪過雲心。

南宮痕見這少年無端起了如此大的敵意,本就驚疑不定的心裏更是泛起不好的念頭,幹脆伸手掐住少年的脖子,硬生生將他提在空中,陰沉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雲天洛眼中沒有多少波瀾,南宮痕一直都在注視著這個少年的表情,但他並不明白,這個少年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又為何麵對生死如此淡然?

他怎知雲天洛這幾年在莽林間麵對過多少次生死,又多少次從死亡的邊緣掙紮求生。

雲天洛一直都在冷靜地等一個機會,哪怕生存的機會再渺茫他也要試一試,蛟蜃也好,這個男人也好,對於已經是赤子之心的他來說都一樣,隻要是敵人就去戰鬥,要麼他死,要麼敵人死。

單純的少年心裏早已沒有對死亡的畏懼,隻剩下勇敢而堅定的心。

南宮痕望著這個少年清澈幹淨的眼,望著他那張略有熟悉的麵龐,聽著他艱難的呼吸,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南宮痕將少年放下,皺眉問:“你可會說話?”

雲天洛死裏逃生,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突然鬆手放自己一條生路,疑惑望向對方,緩緩搖頭。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指著自己斷斷續續艱難開口:“雲……天……洛……”

南宮痕一怔:“什麼?”

雲天洛指著自己的胸膛,艱難開口:“我……雲天洛……名字……”

他聲音雖小,這話落在南宮痕耳裏卻如同一道驚雷。

“你說你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