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鳥爺一聲哭腔:“老馬,快來!”
我扔他,急忙跑過去,鳥爺喊:“快,尤素沒死,拉他上來。”
我們的上半身一起探進深洞,濃煙中感覺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我和鳥爺一起用力拉。把一個人從下麵拽上來,他滿身都是山灰黑泥,像是從沼澤裏爬出來的,臉黑黑的,露出一絲笑容,露出一嘴白牙:“差點活埋在裏麵。”
我和鳥爺一把捧住尤素。尤素拍拍我們,像安慰小孩似的,他步履蹣跚走出小屋,看著外麵的陽光,用力抹了下臉,這時我們才看到,他的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大概成人小臂長短的劍,他把劍往地上一扔,對老安說:“就這玩意差點要了我的命。裏麵全塌了。”
和尚空不二把劍撿起來,這把劍在陽光下幽幽古樸,周身琥珀黃,一看就是好物件。
周維民拿在手裏細細把玩,愛不釋手。
“給我吧。”他說:“我就愛收藏個古物。”
老安插著手在旁邊冷冷道:“這是黃九嬰的,應該是他們宗門信物,我無從做主,你愛拿就拿。”
周維民笑:“拿就拿了,你當我真怕那個老怪物?”他拿著劍耍了個劍花,別看動作簡單,一望便知這老家夥也是個練家子,手底下有功夫。
“走吧,到下一個,今天爭取把四個陣眼都破了。”他著急說。
尤素的狀態實在不適合再去,來了另外一輛電瓶車拉著他回去洗澡換衣服,我們這些人坐著車,再去下一個電塔陣眼。
我知道,下麵的活就該我和鳥爺上了,誰也跑不了。
十五分鍾後,我們開到了第二處電塔。電塔旁也有個水泥小房,老安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以後,打開了地上的蓋子。對著我和鳥爺做手勢,意思是請君入甕。
我正要下,鳥爺拍拍我:“老馬,讓我下吧。後麵的交給你。”
他說的很決絕,竟然有赴死之意。
聽他這麼一說,我說不出的感覺,心有點酸:“鳥爺……”
鳥爺哈哈大笑:“我這也是私心,估計這些陣眼越往後越難,容易得先緊著我,難的你上。”他又低聲道:“老馬,如果我真的在底下犧牲了……”他頓了頓道:“在我查出白血病的時候,我就把直播房間和微博的登錄名與密碼通過郵箱發給你了,到時候你跟觀眾和粉絲們說一聲,說我侯鵬盡力了。”
我一時哽咽,說不出話。
鳥爺要過手電,來到洞口,舒了口氣,扶住邊緣,縱身下去。
我們在洞外看著,他下的速度很慢,光亮在深邃的地洞盤旋向下,身影漸漸融進了黑暗裏。
時間不長,他停了下來,用手電照著洞外的我們:“踩到實地了。”
老安道:“看看周圍有沒有洞。”
鳥爺在下麵用手電掃了一圈:“哎,看著了,有個狗洞。”
周秀在旁邊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看看她,眼神不滿。這娘們從來沒正眼看過我們,傲得厲害,看不起我們小老百姓。
“爬進去。”老安說。
洞底光亮晃了晃,很快消失了,鳥爺應該是爬了進去。
現在我們三人幫隻剩下我自己,連個商量的對象也沒有,我坐在一邊,心亂如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老安嘟囔:“不對勁啊,這小子進去這麼久,怎麼一點反饋都沒有?”
我心慌的厲害,鳥爺不會真的在裏麵光榮了吧。
我趕忙跑到洞口,衝著下麵喊:“鳥爺,鳥爺,侯鵬,侯鵬……”
果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老安道:“小馬啊,本來我是真不想讓你以身犯險,可現在沒有辦法,那小子估計已經完蛋了,隻有你去了。”
周維民也在旁邊道:“你是他朋友,不管怎樣,也得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我聽得要炸,一股火頂到腦門,大吼:“給我手電。”
老安把手電遞給我,我往腰裏一插,扶住洞口就要下,這時下麵突然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門崗老頭,我問你,在裏麵發現的東西能吃嗎?”
聽聲音,居然是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