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麵色凝重,讓我回到屋子裏,把所有的門窗都關上。氣氛壓抑,他坐在地上翻著那一遝老舊的資料,我透過窗戶往外看,天色很好,樹林鬱鬱蔥蔥,不知為什麼,總能感覺到一絲的心悸和驚恐。
我問老爸是不是要從這裏逃出去。老爸搖搖頭:“沒用的,他找來了。我能感覺到他,他就必然會感知到我,我們逃也逃不遠,莫不如就在這裏和他決一勝負。”
我有點緊張,順手從牆角拿起一根燒火棍子作為防身。
“拿這個沒用。”老爸咳嗽了幾聲:“在他來之前,我們要做的更多。”
他指導我,在門後輕輕倚上鐵鍁,隻要一開門,鐵鍁就會落下來,先打個措手不及。屋裏還有一麻袋的煤灰,這時候不能嫌髒,全部拿出來,到時候冷不防先扣那人一腦袋。
其實我們也做不了多少。如果那人來了,和他對拚的活也是我幹,老爸現在連走路都困難。
等都安排差不多了,我和老爸並排坐在地板上,一起盯著大門口。
門微微開啟道縫隙,隻要稍一碰,鐵鍁就會應聲而落。
坐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我實在呆不住,站起來站在窗邊,側身向外窺視,樹林裏風平浪靜,偶爾有鳥叫聲,顯得十分平和。
我們又等了很長時間,太陽漸漸西轉,天色開始陰沉,陰影籠罩過來。
老爸靠著牆邊,微微閉眼,似乎是睡著了,我知道他為人謹慎,絕對不可能睡,現在隻是假寐。屋子裏氣氛森然,雖然沒看見敵人,可我的心髒有點受不了,漫無目的走來走去,就想做點什麼。
“你坐下,晃得我頭暈。”老爸忽然開口。
“爸,那個人還沒來。”我說。
老爸忽然睜開眼:“別放鬆警惕,今天晚上我有預感,很可能圖窮匕首現,最後見分曉,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把資料給我拿過來。我寫兩個字。”
我把資料遞給他,坐在他的旁邊,老爸咳嗽一聲,用手指沾著煤灰,然後輕輕在紙麵上寫字:你好,我是馬國強,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怕你。
寫完這句話,他輕輕抬起手指。就在這時,驚異的一幕出現了。
這行字的上麵,竟然憑空浮現出另一行字,這行字寫著:你好,我是馬國強,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怕你。
老爸剛才隻寫了一行字,當他寫完停手後,這行字上麵又突然冒出相同的一句話。
而且這行字居然也是用煤灰寫成的,字體和筆畫運轉和老爸寫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讓誰一看這就是他寫的。
“爸,這是怎麼回事?”我驚詫地問。
老爸呼吸急促,左右看看,臉色無比凝重:“他應該來了。”
我嚇得汗毛倒豎,站起來掃了空蕩蕩的屋子一圈:“他……他在哪?”
老爸抬起頭看我,眼神極難形容,他像病人一樣需要急救,顫抖著說:“他就是我。”
“爸,你什麼意思?”我咽著口水問他。
老爸哈了一下手心,用手指點著紙上的字:“我隻寫了一行,而現在出現了兩行,第二行還是即時性出現的,說明有人在和我同時寫字。他也在這個房間裏。”
簡直是匪夷所思,我趕忙問:“是幽靈嗎?”
老爸環顧屋子,搖搖頭:“不是幽靈。啊,我明白了,自從來到這裏,雖然能感知到他,但我一次也沒見過他。原來是這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著急地問。
“那個‘我’其實是在平行世界裏。”老爸說。
我迷惑了:“什麼意思?他不就是這個世界裏的人嗎?怎麼又跑到其他世界裏了。”
老爸搖頭:“他所在的平行世界,和咱們經曆過的幾層妄境不是一個概念。簡單來說,他還在這個空間裏,在我們這間屋子裏,但他在另外不同的時間裏。時間分裂成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