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婦女因為冷漠而不很殘酷,如果女俘虜一人獨處,並且如果僥幸在晚上一人獨處,那末她就不會受到粗暴的待遇,或者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她。
當洛誇斯·普托梅爾抬起雙眼對女俘虜說話時,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並且轉身對塔斯·塔卡斯說了一句話,還做了一個不耐煩的手勢。塔斯·塔卡斯回答了他,我聽不清回答的話,但是這話使洛誇斯·普托梅爾微笑,此後他們就不再注意我了。
“你叫什麼名字?”洛誇斯·普托梅爾對女俘虜問道。
“我叫德佳·托麗絲,是赫裏安的莫斯·卡傑克的女兒。”
“那末你們這次探險的性質是怎祥的呢?”他繼續問。
“這個探險隊純粹是從事科學研究的團體,是由赫裏安的國王——我的祖父——派遣的,目的是重新繪製氣流圖和進行大氣密度的試驗。”那個美麗的女俘虜用有節奏的聲音低聲回答說。
“因為我們是執行和平的使命,正像我們的旗幟和我們飛船的顏色所表示的,”她繼續說,“所以我們對戰爭毫無準備。我們為了你們的利益,同樣也為了我們的利益而工作,因力你們十分清楚,如果沒有我們的勞動,沒有我們的科學成果,那末火星上就沒有足夠的空氣和水來維恃火星人的生活。在很多年代中我們已經把空氣和水的供應保持在同樣的水平上而沒有明顯的降低;盡管受到你們綠色火星人野蠻而無知的幹擾,可我們還是做了這工作。
“啊,你們為什麼不學會和你們的夥伴和睦相處呢?難道你們自遠古以來直到最後滅亡就一直過著比畜牲略高一些的生活嗎?這些不會講話的畜牲是供你們驅使的。你們的民族沒有文字,沒有藝術,沒有家庭,沒有愛情,你們是可怕的社會思想的永久的犧牲品。每樣東西都歸公家所有,甚至你們的婦女和孩子也歸公,這種做法的結果是公家一無所有。你們互相仇恨,除了你們自己以外,你們什麼人都恨。回到我們共同的祖先的生活方式來吧,回到仁慈和友愛的處世標準來吧。道路是讓你們通行的,你們會發現紅色人種的手向你們伸出,會幫助你們。
我們可以一起做更多的事情來使我們的正在死亡的星球獲得新生。最偉大最強有力的紅色人國王的孫女已經邀請你們。你們來嗎?”
在這個少女停止說話以後,洛誇斯·普托梅爾和武士們目不轉晴地靜靜地注視了她一些時候。他們心裏想些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認為他們受了感動,如果他們當中有一位地位高的人能打破舊習慣,那麼此時此刻就已標誌著火星上的一個偉大的新時代。
我看見塔斯·塔卡斯站起來說話,他臉上的表情是我在綠色火星武士的麵容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這表示在他自己心裏正進行對傳統對古老習慣的激烈鬥爭;當他開口講話時,在他凶猛、可怕的麵容上幾乎暫時渙發出慈祥和藹的神色。
他嘴裏打算說出的話將是過去從來沒有說過的,正在這時,一個青年武士顯然意識到那些老年人的思想傾向,便從講壇的階梯上跳了下來,在脆弱的女俘虜臉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她打倒在地板上,並把他的一隻腳踏在她的俯伏在地的軀體上,同時把臉轉向正在開會的委員們,發出一陣可怕的沉悶的笑聲。
刹那間我認為塔斯·塔卡斯會把他打死,認為洛誇斯·普托梅爾的麵容不會頇示對那畜牲的好感,但是這種心情很快就過去了,他們的舊傳統重新占上風,他們微笑了。然而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大聲笑,因為,根據支配綠色火星人幽默的道德標準,那個畜牲的行動相當於使人捧腹的打趣話。
我花了一點時間描寫那畜牲打女俘虜時所發生的一部分情況,這並不意味著我在這樣長的時間裏一直袖手旁觀。我認為,我必然己經感覺到即將發生的事,因為當我看到那個打擊對準她的美麗的、朝上的、懇求的臉孔時,我正屈膝準備跳躍,而當打她的手落下之前我已經躍過大廳的一半。
他可怕的笑聲剛結束,我就跳到他跟前。那畜牲身高12英尺並且武裝到牙齒,但是我認為在我怒氣衝天的時候我能夠消滅全廳的人。我向上跳躍,當他聽到我警告的叫聲轉向我的時候,我就打中他的麵孔,而當他抽出他的短劍時我也抽出我的短劍,並且再一次跳起來逼近他的胸部,用一條腿鉤住他的手槍的槍托,左手抓住他的一隻巨大的獠牙,右手則連續捶擊他的巨大的胸膛。
他不能有效地使用他的短劍,因為我離他太近了,他也不能抽出他的手槍,他本來想直接違反火星人的習慣而抽出手槍。這習慣是,在私人格鬥中你隻能用與你受到攻擊的武器同樣的武器來反擊。事實上他一籌莫展,隻好瘋狂地妄圖把我從他身上摔掉。盡管他身軀龐大,可是他並不比我強壯。沒有經過多久他就流著血倒在地板上了。
德佳·托麗絲已經用一隻手肘把自己支撐起來,她張著雙眼,注視著這場格鬥。
我站起來之後就用雙臂把她抱起來,放到房間旁邊的一隻凳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