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星人打擾我,我從鬥篷上撕下一條綢緞,想止住她鼻孔裏流出來的血。
我的止血法馬上見效,她的創傷充其量不過是普通的鼻出血罷了,當她能夠講話的時候,就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臂膀上,仰頭看著我的雙眼說:
“你為什麼救我呢?你這個在我遭受危險的第一個鍾頭裏友好地認識我而卻拒絕我的請求的人兒啊!可現在你卻為了我的緣故冒著生命危險殺死你的一個同伴。我不能理解。你這個人的行為多麼奇怪啊?雖然你的樣子和我那一族人的樣子相同,你的膚色比白猿的膚色稍微黑一些,可是你卻和綠色火星人結成一夥。
告訴我吧,你是人嗎?或者你是比人更高級的生物嗎?”
“我的經曆是個奇怪的故事,”我回答道,“這個故事太長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連我自己都懷疑它的真實性,可不敢奢望別的人會相信它。目前你隻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夠了,在俘虜我們的人允許的範圍內我可以做你的保護者和仆人。”
“那麼你是否也是一個俘虜呢?但是你為什麼會有撒克人首領的武器和徽章呢?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祖國在哪呈呢?”
“德佳·托麗絲,你說得對,我也是俘虜;我名叫約翰·卡特,我告訴你,地球上的美國的弗吉尼亞州就是我的故鄉,但是,他們為什麼允許我佩帶武器,這一點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佩帶的徽章是首領的徽章。”
這時我們的談話被一個武士打斷了。這個武士把被我殺死的對手的戰利品:武器、裝備和裝飾品拿到我們跟前來。刹那間她剛才所提的那個問題得到了回答,我的困惑也煙消雲散了。現在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在覲見廳裏的第一次格鬥的場合裏,我的那一擊已經造成了對手的死亡。
他們為什麼會對我表現這種態度呢?其理由現在已經很清楚了,根據粗淺的判斷,可以說我已經功成名就了。我因為是個戰勝者而被賜予榮譽,我還得到了被我打死的那個人的服飾和地位。說實在的,我是個火星人首領,我後來知道,因為我是首領,所以我有很大的自由,所以在覲見廳裏他們會那樣容忍我。
當我轉身去接受那個死去的武士的用品時,我注意到塔斯·塔卡斯和其他幾個人向我們走來,前者用最好奇的眼光看著我,說:
“短短幾天以前,在我們看來,你是個又聾又啞的人,可現在你講巴爾蘇姆的語言講得很流利。約翰·卡特,你在哪裏學這種語言的?”
“塔斯·塔卡斯,這得歸功於你呀,”我回答道,“因為你向我提供了一位有非凡才能的女教師,我得謝謝索拉幫助我學習。”
“她教得根好,”他回答道,“但是你在其他方麵的教育還需要提高。如果你沒有殺死兩個首領中任何一個(這兩個首領的盔甲已經穿在你身上,他們的徽章也由你佩帶了),你知道你的魯莽會給你造成什麼損失嗎?”
“我認為,如果我沒有殺死那個人,他就會殺死我。”我微笑著回答說。
“不,你錯了。隻有在實在沒有辦法自衛的情況下,火星人武士才會殺死俘虜,我們喜歡為了其他各種目的而拯救俘虜。”
“但是現在有一件事能救你,”他接著說,“如果塔爾·哈賈斯賞識你的非凡的英勇、凶猛和武藝,認為你有為他服務的資格,他就會吸收你參加這個杜區,成為一個真正的撒克人。但要等我們到達塔爾·哈賈斯的司令部,洛誇斯·普托梅爾才會願意把你為自己贏得的尊敬賜給你,我們將把你看作撒克人的首領,但是你必須牢記,每個提拔你的首腦都有責任把你平平安安地交給我們的強有力而又極凶猛的統治者。我的話完了。”
“塔斯·塔卡斯,我聽你的。”我回答道。“像你所知道的,我不是巴爾蘇姆人;你的習慣和我的不一樣,我將來的處世方式隻能像我過去的那樣,在我自已民族的處世標準指導下憑著我的良心辦事。如果你不理會我,我會和和平平的過日子,但是如果你要管我,那就讓每一個巴爾蘇姆人尊重我在你們當中作為一個生客的權利,或者承擔可能發生的任何後果。我們必須明確一件事;不管你對這個不幸的少女的最終意圖是什麼,不管什麼人,將來傷害她或侮辱她,都要考慮向我詳細交代。我知道你們輕視所有的寬宏和仁慈的感情,但是我不輕視這種感情,並且我能說服你們的最勇猛的武士:這些特性是和戰鬥能力不相容的。”
通常我並不喜歡作長篇大論,我過去從來沒有誇誇其談,但是我己經猜到了能撥動綠色火星人心弦的那個基調,我沒有錯,因為我的高談闊論顯然深深地感動了他們,從此以後,他們對我的態度就更加尊敬了。
塔斯·塔卡斯本人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滿意,但是他唯一的評論或多或少令人感到莫測高深——“我認為我了解撒克的國王塔爾·哈賈斯。”
現在我把注意力轉向德佳·托麗絲,幫助她站起來,然後和她一起轉身向門口走去,不理睬逗留在附近監視她的惡婦們以及首領們詢問的目光。難道我現在不是一個首領麼!我當然要承擔一個首領的責任。他們沒有阻擋我,於是赫裏安的公主德佳·托麗絲和弗吉尼亞州的紳士約翰·卡特就安安靜靜地從巴爾蘇姆的撒克的統治者洛誇斯·普托梅爾的覲見廳裏走了出去,後麵跟著忠實的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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