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黎明將至的時候,首都這座沉默了一夜的大城市,終於一點點地蘇醒過來。
而在高聳入雲的酒店大樓內,一件豪華套房裏,樂聲鼎沸,像是一夜都不曾安靜下來。
厚重的金色窗簾被拉開一道寬大的縫隙,透出套房裏奢靡的場景。
寬大的金色大床上,重重帳幔之後,人影蠕動,間歇著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保鏢衝進來的時候,房間裏嬉戲還在繼續,出事的人不耐煩的吩咐走進來的保鏢:“把那家夥拖出去,找個地方埋了罷。”
警衛轉頭去看,一邊的沙發上,一個清秀俊朗的男人麵如白紙地躺在那裏,古銅色的身體上,滿是讓人心驚的鞭痕,蠟燭的燒痕,一片狼藉,他的手腳無力地垂著,胸膛竟然一絲起伏都沒有了。死了?
下午被少爺帶進套房的時候,還是那麼活蹦亂跳的,這麼快就被折磨死了嗎?
警衛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那屍體,轉頭低垂著眼眸答道:“是。”
他越過大床,走到那張沙發邊上。
經過大床的時候,腰間的防竊聽探測儀微微一震,隻是他的步子邁得太快,瞬間就過了探測儀能檢測到的距離,他沒有注意,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當然也不會注意。
“少爺,這人的身份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床上的男人咬著牙,不悅地擺手,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笑話,就算是有點什麼身份,他們家也能擺平了。
問題?
對於他們家這樣的背景,什麼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警衛也察覺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傻問題,扛起屍體,順手扯了沙發上一條浴袍給屍體裹上,就出了套房。
房間裏的奢靡慌亂還在繼續,保鏢帶著屍體從安全通道離開,把人塞到後備箱裏之後,就一路驅車去了城市郊外的一處荒山裏,趁著月黑風高,挖了個坑,把人埋了起來。
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他們做了好幾次,每一次失蹤的男模和沒什麼名氣的男星,最後都不了了之了,誰也不會膽子大到追查到他們頭上。
可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當土坑填好,他們撤退的時候,一輛黑乎乎的SUV一路追著他們的蹤跡,又到了土坑邊。
楚堃下了車,微微咳嗽著,站在了新鮮的泥土上,半晌,歎了口氣:“挖出來吧。”
半夜挖墳這種損陰德的事情,兄弟們做起來卻還算麻利。
不到十分鍾,土坑就又被撅了,屍體被拔出來,楚堃拿著巾帕捂嘴咳嗽著,隻是胸腔裏的沉悶越來越重,他蹲下去的時候,還忍不住有些氣喘頭暈。
“魏康,套房裏該拍的,都拍到了?”
魏康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後下的車,看到屍體被挖出來,嚇得麵無人色,隻有點頭答話的份兒:“都……都拍了。”
“很好!把屍體帶回去。咱們要去喊冤討說法了!“
魏康打擺子似的蹲在他旁邊,看著兄弟們把那具屍體撈出來拖上了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車,朝首都某派出所馳去。
路上,楚堃就給端木白打了個電話。
端木白接到電話,也沒多問,隻一句話:“妥了?”
“妥了。可以放線釣魚了!”
“好,接下來,你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我派去的人都在候命,你自己小心!”
楚堃無所謂地笑笑:“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不必太擔心我喲三哥!”
端木白語氣一滯,像是被調戲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半晌,楚堃才笑嘻嘻地說:“三哥,我要是壯烈犧牲了,記得讓嫂子在我墳前獻花。”
端木白索性不理他,直接就撂了電話。
楚堃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哎呀,這麼不禁逗,還是三哥嗎?
是不是太過擔心他的處境,才沒了調笑的心思?畢竟是師徒、兄弟一場呢。
“五爺,我照您的吩咐,去和那東少……現在該拍的都拍到了,攝像機也給你們了,五爺您就行行好,放我走吧?”
楚堃一聽這話,就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你想現在走?”
“是……是啊。”
楚堃摸了摸下巴,隻是想了一瞬,就朝他咧嘴笑了:“好啊,我安排人送你走。想去哪裏?”
“我有同門師兄弟在日本發展,送我去那裏吧。”
楚堃無所謂地點點頭,吩咐身邊一個兄弟:“找人幫他把證件都辦了,送走吧。”
“是,五爺。”
魏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有活著離開的可能,聽到這裏,喜極而泣,就差抱著楚堃親一口了,可是被楚堃滿臉嫌棄地瞪一眼,隻好訕訕地收回手,抓耳撓腮地坐著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