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亡深淵(1 / 3)

看著天劍宗四人追了了下來,站在巨石下的幾人並沒有什麼動靜,隻有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皺了皺眉,道:“野狗,劉鎬,你們也太過差勁,遇上幾個天劍宗的小輩,竟然狼狽成這個樣子,還把他們引到這死靈淵來!”

野狗道人狗臉一紅,正欲分辨,站在那大漢身後的一個中年少婦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尖聲道:“白戶,薑老三呢?”

野狗向天劍宗眾人處看了一眼,道:“死在他們手下了。”

“什麼?”原本穩如泰山的這些人紛紛動容,不過似乎不是為了天劍宗眾人武功道行高深可以殺了薑老三和白戶。

隻見那少婦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一下吸血老怪他們追究起來,我們可不好交代了!”

那滿臉胡須的大漢沉吟一下,轉過身子看向天劍宗眾人,口中道:“那我們拿下這幾個小輩,到時侯交給吸血前輩和千麵前輩,也就是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吳昊見他們一個個如此托大,更是小心,低聲對身後三人道:“這些人看來就是魔教在此的主腦人物,隻怕武功還在剛才那幾人之上,大家要小心應付。”

若月應了一聲,轉過頭,忽然看見靜兒的目光掃過了他肩頭的傷口,他微微一怔,靜兒隨即便把目光移開。

這時,那大漢走上一步,向著天劍宗眾人道:“我勸你們幾人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等會我們出手,你們就要碎骨斷筋,受皮肉之苦!”

吳昊哼了一聲,還未說話,便聽身後靜兒冷冷道:“妖魔小醜,還敢猖狂,今日便是你等死期。”

吳昊與曾書書同時擊掌,道:“陸師妹說得好,正是如此!”

那大漢臉色一變,麵如寒霜,冷然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

也未見他如何動作,隻是把眼往四人處瞪了一眼,若月正自凝神戒備,忽看見那大漢本來正常的雙眼中,右眼突然變大了一倍,轉為赤紅之色。整個巨眼顯在他臉龐之上,又是可怖又是滑稽。

他心裏正奇怪處,突然間那大漢的赤紅巨眼中竟射出一道紅芒,疾射而至。天劍宗眾人看他模樣古怪,早就留了心,吳昊立刻用劍,“卡卡”兩聲,在身前結了兩道冰牆。

不料那紅芒竟似含了凶煞之力,片刻後打在冰牆之上,瞬間就在冰牆上熔了個小洞直穿而過,無聲無息卻是勢如破竹一般衝了過來。

吳昊大吃一驚,來不及再行反應,立刻把寒冰身前一擋,紅芒打在寒冰劍之上,閃了兩閃,就在寒冰仙劍白色光芒之中消失無蹤。

但吳昊卻是身子一顫,瞄見自己寒冰劍之上,原本純白的劍身此刻居然有一小塊染上了淡淡暗紅之色。

寒冰劍劍身輕顫,似是受了邪物侵害,吳昊看著心痛無比,對此劍看得極重。

但此刻容不了他多想,那道紅芒剛剛消失,遠處那大漢赤紅巨目中又發射出一道紅芒,疾衝而至,在與那兩道冰牆相撞時,同樣是無聲無息就破了兩個洞且勢頭絲毫不減,擊向四人。

吳昊眉頭緊皺,寒冰劍閃爍白光,淩空迎上,轉眼間就把那紅光消於無形,但寒冰劍身之上又多了一道紅痕。

遠處,那大漢一聲不吭,赤紅巨目中如發箭一般,不斷射出紅芒,速度極快,轉眼即至,吳昊一一擋下,但眼看著那暗紅之色越來越多,寒冰劍的白光也逐漸黯淡。

旁邊三人都看出不好,曾書書第一個衝了出來,抽起他的寶劍“軒轅”,正欲從旁衝上,不料那大漢隻把頭微微一轉,赤紅巨目中又射出一道紅芒向他而來,曾書書躲閃不及,隻得把軒轅仙劍淩空擋住,擋住這古怪紅芒。

軒轅仙劍泛起淡紫光輝,立刻把那紅芒消了去,但劍身之上,卻也一樣如附骨之錐般出現了一道紅痕,軒轅劍立刻發出了一陣低顫。

曾書書隻覺得劍身上陡然傳來一股煞氣,竟似欲侵入體內,但還好隔了老遠,威力不強,而軒轅劍本身上也立刻騰起紫色抵消了這股煞氣。

隻是就此他卻無法再進一步,看著遠處那大漢隻是悠閑地站在原地,微微擺頭,那隻赤紅巨目不斷發射紅芒,就把吳昊與曾書書二人釘在原地,不得寸進,而且隨著那紅痕漸漸多了起來,二人更是感覺劍上傳來的那股煞氣越來越重,並且以劍身為媒,緩緩向他們二人身體侵來。

若月眼看著他們二人陷入困境,立刻也衝了上去。那大漢看在眼裏,頭顱微轉,又是一道紅芒射出,向若月衝了過來。

若月無路可退,雖然把吳昊、曾書書兩人樣子看在眼中,但事到臨頭還是無法可施,隻得硬著頭皮用小鐵塊迎了上去。

,紅芒與散發著淡淡玄青光芒的小鐵塊碰到一起,轉眼消散,若月隻覺得空中一股大力傳來,身子抖了一下,其他的倒並無異樣感覺。

他連忙向小鐵塊上看去,卻見黑呼呼的小鐵塊上居然一如往常,不見紅痕。

雖然小鐵塊還是一樣難看,若月卻是大喜過望,連忙往前踏了一步。

但在遠處的魔教諸人卻都是吃了一驚,紛紛往這裏看來,那大漢“咦”了一聲,巨目中又是一道紅芒射來。

小鐵塊迎了上去,青紅兩道光芒在空中相撞,片刻之後,紅光消散,小鐵塊抖了一下,但依舊安然無事。

若月放下心來,心想自己這小鐵塊難看歸難看,但俗話說人賤命硬,看來這寶貝多半也是一樣,兩位師兄的劍漂亮尊貴,卻不如自己這低賤之物來得硬朗。

他心裏這般閃過亂七八糟的念頭,腳下卻是沒停,緩緩向那大漢處逼去。

此時那大漢原本輕鬆(不過因為有個恐怖巨目在臉上,輕鬆也成了惡心)的神情已化為烏有,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這看似最弱的若月身上,在吳昊與曾書書處隻是隔一段時間放一道紅芒,擋住他們前進,而對若月則是“颼颼颼”連射不止。

每道紅芒閃過,雖然看得出若月明顯招架吃力,但那黑呼呼的鐵塊就是不受其害,而紅芒上所帶的凶煞之氣,似乎對這少年也無影響。

在眾人的注視下,若月就這麼一步一步地逼了過來。

轉眼之間,那大漢額頭上已微微有汗,在他心裏,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費盡三十年心血修煉而成的“赤魔眼”,對那些神兵寶器都有奇效,為何竟對這看似普通的小鐵塊無能為力?

其實他又哪裏知道,赤魔眼固然威力極大,以其凶煞血腥之氣打在吳昊等人寶劍之上,的確可以汙穢,並以劍身為道,慢慢將煞氣逼入他們體內,一開始就處於不敗之地。

但若月看似難看的小鐵塊,卻是當年魔教至凶之物“魔珠”和清月峰後山幽穀中不明來曆的黑塊,以若月精血為媒熔煉而成。

若是單論煞氣,單是“魔珠”就不知勝過了那“赤魔眼”多少倍,何況還有與“噬血珠”凶氣不分上下的無名黑塊。

這兩件大凶煞之物熔為一體,彼此牽製,凶煞之氣反而內斂,又有若月精血蘊含其中,故隻有若月能催動於它,也是因為這樣,才能瞞過了天劍宗諸位前輩長老,若月才在鬼門關上轉了回來。

此時此刻,那大漢欲以赤魔眼發出紅芒來攻擊小鐵塊,自然便是無功而返。

這還是若月年少無知,身懷重寶而不自知,若換了是千年前那個魔教老祖宗黑心老人,單憑一顆魔珠,隻消舞弄幾下,便能把這大漢吸得血幹肉癟,隻剩下一顆赤魔眼在他屍身上滴溜溜打轉了。

隻是在場之人,絕無一個可以想到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那大漢正在凝神對敵卻依然阻止不了若月一步一步緩緩走近時,從一開始就默不作聲站在旁邊的那個滿臉邪氣的青年忽地冷笑道:“年老大,你的赤魔眼中看不中用,連幾個天劍宗小輩也對付不了,虧你剛才還如此訓斥野狗,我看不如把你這宗主位置讓與我算了。”

大漢與一旁的少婦臉色都是一變,那美貌少婦首先皺眉道:“林鋒道友,此刻正是大敵當前,你怎麼還說出如此話來?”

那滿臉邪氣的林鋒斜斜向天劍宗眾人這裏看了一眼,看到靜兒時還特意多瞄了一眼,然後冷笑道:“這些黃毛小子也算大敵,那我們赤練堂還憑什麼在聖教立足,還談什麼恢複百年前黑魔老人前輩創下的大業?”

那姓年的大漢發出一道紅芒射向若月,暫時止住了他前進的腳步,然後向林鋒怒道:“你除了誇誇其談還會什麼,不若你也上來試試?”

林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片詭異笑容,道:“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描金扇子,對著自己扇了扇。

天劍宗眾人都聽到了他們對話,對這滿身邪氣的青年都多了幾分警惕。

但過了半天,卻見這青年隻是不急不緩地搖著扇子,意甚瀟灑卻是紋絲不動,都是愕然。

莫非這林鋒真的隻是會誇誇其談而已?

那年老大卻更是被他氣了半死,怒道:“林鋒,你若沒本事就站到一邊去,這些天劍宗小輩我自能對付,不用你在一旁冷言冷語,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本事?”

那林鋒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我本是不想與你聯手,勝之不武,但如今不露兩手,你還以為我騙你不成?”

說著一扇子揮出一道進氣射來,接著他就衝了過來,

說話間隨手一拋,整把扇子在空中發出淡淡金光,刷的一聲,打了開來。向若月攻了過來,若月才當過年老大的一道紅光,就與那林峰的扇子撞在一起,

若月大驚失色,哪裏還顧得了許多,全力一擊便向後飛去,眼看著扇子旋轉了下來,他卻還有半截身子在轉,就要被扇子掃中,忽然後領被人一拉,硬生生給拉了過來。

若月回頭一看,卻是吳昊救了他一命,在這生死關頭,他心中卻忽然泛起一陣莫名其妙的苦澀,但還是低聲道:“多謝吳師兄。”

吳昊哪裏會想到這小子心頭所想,滿臉嚴肅隻微微點了點頭,他剛才站位稍後,退得也快些,眼見若月正好就在身邊,順手就拉了他一把。

隻是眼前這突然而出手的林峰,武功之高,扇子威勢之大,令人心驚。

曾書書也退了回來,但卻是滿臉驚愕,愕然道:“山河扇!這是碣石山風月老祖的看門寶器,怎麼會落在這人手上?”

眾人都是一驚,若月倒還罷了,但吳昊閱曆頗廣,知道這風月老祖乃是東方碣石山上清修的一個有名高手,武功道行高深,在道上頗有名氣,平素行事在於正邪之間,並無大惡且與世無爭,所以正道邪道都沒去招惹此人,沒想到這個青年居然會身懷風月老祖的看家武器出現在這些妖人之中。

眾人正驚疑不定,那青年卻是毫不容情地又再度騰空而起,周身凝出道道真氣,向眾人攻來,

眼看眾人身後就是石壁,退無可退,就在這生死關頭,天劍宗眾人正焦急處,吳昊一咬牙,便要挺身而出,用六合鏡護住眾人,意圖強抗這勢如萬鈞的扇子。

忽隻見藍影一閃,靜兒突然出現在三人之前,清嘯一聲,但見藍光暴漲,“天玡”神劍龍吟出鞘,劍氣萬道,直衝穹頂。

上空中雷鳴閃光,靜兒臉色如霜,長發在狂風中飄起飛舞,恍如九天仙子!

“天玡”劍身微顫,似乎感應主人心懷,如怒龍躍空,衝天而起,萬道藍光瞬間照亮整個巨大洞穴,在空中合而為一,一劍向那扇子斬去!

“錚!”

沙飛石走,狂風呼嘯,眾人凝望過去,但隻見巨大氣流,幾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湧來,靜兒人在半空,臉上血色頓失,整個人被巨大反震之力直直打入石壁之中。

但那柄威力巨大的扇子,巨響過處,竟是縮了回去,不消片刻退回那林峰手中,

那滿臉邪氣的青年林鋒向山河扇看了一眼,眉頭登時皺起,隻見在扇麵之上,生生多了一條大裂縫出來,原本和諧的扇麵便有如破了相一般,看去有了幾分生硬。

天劍宗這裏,天玡神劍如有靈性般飛了回來,靜兒甫一落地,便隻覺得腳下一軟,幾乎就要坐到地上,但幸好其他人都早已過來,若月看在眼裏,一把扶住了她。

靜兒大口喘息,但她性子要強,還待推開若月,隻是手伸到一半,忽隻覺得唇邊一熱,卻是流了一道鮮血出來。

殷紅鮮血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流過,紅白相映,竟是有驚心動魄的豔麗。

若月呆了一下,便聽到那林鋒在遠處怒罵:“好你個臭女人,竟敢壞我寶扇,縱死十次也不足償命!”話說之間,這滿身邪氣之人已是騰空而起,山河扇金光閃爍,與他一身邪氣頗不相襯,但依然在空中一張一合,疾衝而來。

遠處,年老大已停止放射紅芒,那隻“赤魔眼”也恢複了正常,站在原地。旁邊那美貌少婦走上一步,看了天劍宗靜兒一眼,低聲道:“你看清了嗎?”

年老大麵色肅然,道:“是天玡!”

那少婦哼了一聲,道:“想不到如此神物,竟落到了這小輩手中!”

年老大看著此刻已與天劍宗諸人鬥在一起的林鋒,口中道:“天玡神劍乃是神兵,當年我赤煉堂祖師黑魔老人便是敗在此劍之下,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此神劍奪來!”

美貌少婦點了點頭,道:“那林鋒……”

年老大冷笑道:“這小子仗著和風月老祖有些親戚關係,一向眼高於頂,若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早不容他,便讓他先打頭陣罷,你我看準機會,出手搶奪神劍。”

那少婦點了點頭,凝神向場中看去。

“山河扇”每扇一次,便有大風暴起,風卷落石向天劍宗四人刮去,但每到近處,便都被吳昊與曾書書擋了下來。

吳昊自不用說,他的寒冰劍白光閃爍,便抵下了一陣一陣的狂風;而站在另一側的曾書書此刻方才顯露出他真正的本事,散發著淡紫光彩的“軒轅”吳昊掩護之下,紫芒閃動,每每在狂風空隙鑽了進去,如毒蛇一般,林鋒一個不留神幾乎便被這紫芒傷到,隻得留心應付,一時之間,三人竟是打個平手,難分高下。

若月站在後方,依舊扶著靜兒,目不轉睛地看著吳昊等人過招,但見吳昊揮灑自如,把劍運用的出神入化,對道家術法的使用更是自己遠不能及,不由得也有了幾分敬佩。

一直以來,他都隻是修習玄清心的基本功法,直到下山之前,蘇茹才囫圇吞棗地傳了些實際術法給他,自然是比不上吳昊。

此刻他正看得入神,忽然覺得骼膊一鬆,卻是靜兒休息了一陣,精神稍複,便自站立,離開了他的扶持。

若月看著她原本玉一般潤白臉上此刻都成了蒼白之色,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師妹?”

靜兒看了他一眼,伸手擦去了唇邊血跡,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若月自認識這冰霜美人以來,早已熟悉了她的作風,當下自然不會再去追問,而且他對這美麗女子一向有些敬畏,便轉過臉看向場中。

不料他剛剛轉過頭去,忽然間竟聽到靜兒發出一聲驚呼,他大驚看去,隻見在他與靜兒此刻站立之處後邊的石壁裏,突然冒出了一條黑色繩索,迅疾無比將靜兒雙手縛在身側,動彈不得,片刻之後石壁中竟冒出了一個女子身影,正是剛才還站在遠處的那個美貌少婦。

隻聽她“咯咯”笑道:“小妹妹,你長得這般美麗,真是我見猶憐,這一條‘縛骨索’就是姐姐專門為你們這些正道準備的哦!”

若月眼見靜兒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再看那“縛骨索”在片刻間已深深陷入肉裏,苦痛之處,可想而知。

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空中一聲呼嘯,隻見年老大當頭撲下,伸手便向靜兒背後的“天玡”神劍抓去。

若月如何能夠容他亂來,手運“小鐵塊”騰空而起,直撲年老大。年老大一見又是那古怪之極的黑色鐵塊,心中不由得有些忌憚,身子一歪,生生停了下來,落在地上。

這時前方的吳昊、曾書書聽到聲響,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正要回頭救援,但林鋒一看這二人異動,心道若讓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豈非在年老大麵前丟盡麵子,當下山河扇呼嘯成風,一陣緊過一陣,又有雙胞胎兩兄弟前來攔住,齊曾二人一時竟不得抽身。

若月暫時逼退年老大,更不遲疑,身子一側,又躍起握著小鐵塊便向那美貌少婦衝去,不料那少婦輕輕一笑,隻把手中繩索一蕩,靜兒整個人竟是不由自主橫了過來,擋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