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莫念笑了下。
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說巧?她怎麼就不信呢?
要不是何念瑤出聲,單單從她捂得像粽子一樣的外形,莫念還真沒認出來是誰,由此看來婚禮上,她傷勢還是蠻重的。
晃了晃手機,莫念說,“還有事,先走!”
“莫念!”何念瑤向前一步,醫用口罩下隻剩一雙憂傷的眼,“看來你是真的討厭我!”
“哦?何以見得?”莫念挑眉。
“一個連再見都吝嗇說的家人,難道還不算?”
家人?莫念笑,“哦!那再見!家人!”說完,她還是走人。
隻是轉身間,手腕被何念瑤再次給拉住。
讓莫念有些意外的便是,她手上所戴的手套怎麼和常見的不一樣?像是……像曾在彭杉辦公室裏見到的塑形用手套。
難道婚禮那天她傷到筋骨?所以到了需要整形的地步?
“有話要說的話,去那邊!”
莫念本想再次拒絕,卻又不忍心,於是指了下門口的休息區,過去。
自商場裏頭到休息區的餐桌,何念瑤一身遮掩的行頭自始至終都沒摘,這讓莫念越感怪異,總覺著她在掩藏著什麼。
咖啡上來,莫念說得直接,“說吧,說完我還有事呢!”
嗬,何念瑤笑,“其實也沒什麼事,這不是好久沒見,巧遇了,所以打個招呼嘛!”
“哦,那再見說了,咖啡也請了,這招呼打得應該不算討厭你了吧!”
“不討厭那就好…”何念瑤僵笑,頓了下,“看來你是真有急事,原本前幾天我還想約你來著,既然今天巧遇了,我就和你說一聲。前些天老佛爺還問到你,聽她的口氣好像比較期待你和顧總的孩子,看你們結婚都七八個月了吧,我覺著作為朋友,有必要提醒你下,老人家80多歲了,而顧總又是長子長孫,如果總是沒孩子,她……”
莫念打斷她,“何小姐!元旦巧遇下,你就和我說這個?”
何念瑤,“……”
莫念隱著怒,“你就不知道顧總出差海外?”
何念瑤委屈,眼框一紅,“…我是好意,你…你…”
哎喲,兩句話不來,這就要落淚?搞得她好像怎麼她了似的。
莫念腦子一轉,沒話找話,“那什麼,如果我一直沒有,依我的情況能做試管嗎?”
“當然可以了!”
“這麼說你有經驗?”
“當…”何念瑤一怔,“我是說,我小姨懂,她有經驗!”
“哦!”莫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成吧,回頭讓小姨也幫我看看,剛好我朋友催了,再見!”
“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何念瑤坐在原來的位置空楞了好久好久,直到再眨抹淚時,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顧亦朗找來了。
看著麵前這張急切卻蒼老的容顏,說不清為什麼何念瑤鼻頭一酸,跟著那隱忍已久的淚花便吧嗒吧嗒的落下來。
“怎麼了?”看著心肝哭,顧亦朗這心裏別提有多麼心疼了,又見餐桌前明顯還有一杯沒動過的咖啡,於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旁跟來的阿平。
得到暗示,阿平點了點頭,轉身就去查監控。
時間不長,阿平就有了眉目,隻是麵對何念瑤有些話不好說,把人送回醫院,再載著顧亦朗回公司的路上,這才開口,“董事長,剛才在商場和夫人喝咖啡的人,是……莫念!”
“怎麼又是她?”顧亦朗悶著氣,老臉陰沉,“都說了些什麼?”
“聽服務員說,好像和孩子有關,估計是元旦,過節了,夫人想孩子了。”阿平抬眼,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後座的顧亦朗,抿嘴想了想,又說,“其實還有一個消息也和孩子有關,是海外關於總經理的,近半月以來,他去過兩次費城兒童醫院,可能…在查孩子的事吧…”
聞言,顧亦朗頓時火了,握得拳頭咯嘣咯嘣作響。
“他想做什麼?做什麼?人都找到醫院去了,能耐啊!看來我還真小瞧了他!”
顧子墨,你當真是真造反,去醫院做什麼?又想找到孩子,好拿重婚罪告老子?難道那個女人……
“停車!”顧亦朗突然一喊。
車子吱呀一聲,在深夜的油漆路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阿平有些猜不透顧亦朗的想法,問得小心,“董事長,您這是怎麼了?”
“去,去,去之前你們跟蹤的地方,現在就去!”說到最後,顧亦朗直接吼了起來。
車速很快,半小時多就趕到郊外的小竹樓。
夜色下的樺樹林,陰冷而又透著陌名的詭異。
慘黃的樹葉,在乳白色的樹皮以及荒廢的枯草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淒涼,薄霧朦朧間,仿佛有白色的影子,一跳跳的自遠處逼近。
那頭發,很長,長到腰際,一身的白裙,像極了那年的那片樺樹林下的她……
“啊!”突然,顧亦朗抱頭尖叫了一聲,倉皇狼狽的逃回車裏,一個勁的催促阿平開車開車快開車。
當天晚上,顧亦朗就病了。
高燒迷糊間,他又夢到那個女人。
一身的白,頭發隨風舞動著,就躺在那片樺樹林裏,一聲聲喊著:怨!
一聽這話,顧亦朗直接怒了,伸手踢腿的打罵著,“怨?你有什麼好怨的,就算是死也是你咎由自取!要怪隻能怪你自己賤,怎麼有臉喊怨?賤人,敢偷人,我讓你偷人,我讓你偷!!”
“董事長,董事長!”阿平被打的受不了,壓製不住,隻好跳遠了些大喊,“董事長,你做惡夢了,你睜開眼看看,我是阿平啊!”
“阿平?!”顧亦朗一個激靈自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他喘著氣怔了好長時間,這才把剛才夢到了誰,在郊外的那片樺樹林又看到了誰,說出來,“阿平,你說她會不會還活著?當年隻是假死?”
“董事長,您想多了,晚上我就跟在您身後,什麼人都沒有啊!”
“沒有?沒有?”顧亦朗不相信的追問,又說,“如果不是她還活著,那顧子墨又怎麼會去找孩子?很明顯他就是在找出軌的證據!”
“……”說到這個話題,阿平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好在因為藥力的原因,顧亦朗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床上皺眉難受的人,阿平歎了口氣,第二天一早便再命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