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洗手間裏竟然也沒人。
不止是如此,陽台…窗簾後…衣櫥,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彭杉的痕跡。
如果不是地上那灘血,還有被撕裂的床單,他都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女人的確存在過。
而現在又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監控沒有,找了幾條馬路和附近所有能去的落腳點,全部都沒有她的影子,站在即將天亮的巴黎街頭。
喬爾從來沒有過的彷徨,“彭杉!”
他仰天大叫,回應他的隻是零星路過的車聲,還有才發現已經瀝瀝落下的雨滴……,究竟,究竟她們有沒有事,孩子又怎樣?
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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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真的想長睡不醒,這是喬少錦睜開眼的唯一念頭。
看著頭頂熟悉的裝飾,好長時間裏,他才意識到這是海城的喬宅。
嗬,果然老爺子就是好樣的,在這個信息發達的21世界,他還能被軟禁兩月,再逃出來,還能在巴黎,然後一覺醒來,又回到海城。
“哈哈哈哈……”躺著不動,他仰天長笑,如果可以,真不願醒。
“…錦哥哥,你…醒了!”其實方思思想說你哭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哭。
聽到方思思的聲音,有那麼一刻,喬少錦是驚訝的,又低頭看了看兩人合蓋一條被,還赤-裸相見,不禁又笑了,“好,好!”
“……”
“這樣也好啊!哈哈!”
“錦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你哪裏難受?告訴我?”按設想,醒來後,不是應該喬少錦大驚,然後她窩在懷裏哭著告訴他,他們……
可是,現在什麼情況?
隻笑?隻說好,然後不上驚訝沒有,就連詢問都沒有?
方思思推了他兩把,“錦哥哥,你怎麼…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
“……”喬少錦極其輕淡的冷笑了一聲,裹著被子就起身,完全沒理會身後尖叫不停的女人,穿衣、下樓,用了多少時間?
不知道!
樓下狹長的餐桌,主位上那人仿佛在等著什麼。
喬少錦不語,拉開椅子去喝粥……,起身要走,身後傳來一聲,“站住!”
“……”他當真就站住了。
喬老爺子拐杖一戳,“為什麼不回頭,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不敢了?”
喬少錦扯著領帶,腦袋裏閃出彭媽住院時,他摔領帶離開的一幕,說得木然,“你隻讓我站住,讓我回頭了嗎?”
“你!!”喬老爺氣死,指著二樓樓遞口的方思思,“一開始,你們有婚約,你不願意,現在又把人家睡了,難道就沒有個說法嗎?”
“要什麼說法?”
“喬少錦!”
“喬伯伯,沒事的。”眼見兩父子又要打起來,方思思連忙下樓勸,那知喬少錦已經轉身開始離開了,她追上去喊了一聲,“錦哥哥……”
兩眼通紅,委屈的不行。
喬少錦停也沒停,拿包要外出,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住。
索性,不讓他出去,他就不出去,出去他也是無處可去……,靠著沙發,點煙,一支又一支。
她說什麼來著,從來就沒愛過?
---你來晚了,我有了你的孩子,可是又殺了他。
“哈哈,哈哈!”看著電視,他就笑,可是方思思卻清楚的很,電視裏正播放著拐賣孩子的苦情戲,他怎麼笑得出來?
從來,她的錦哥哥都是感性的,又怎麼可能會笑?
再來,看他靠著沙發迷糊了以後,方思思忍著淚,想打電話問喬爾,收尾工作處理的怎麼樣,誰知道電話打不通。
就這樣一天昏沉過去,晚上的時候,她早早梳洗了自己,結果等來的是他長站陽台。
一夜,他站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以為,就這樣僵持下去,第三天早上,又是喬老爺打破了僵局。
“結婚!”隻兩字後,他問方思思,“丫頭,告訴伯伯,你願意嗎?”
那個時候,方思思一臉紅暈,什麼話都不說,隻是看著喬少錦,等他發言。
可是喬少錦呢,他該喝粥還喝粥,隻當什麼都沒聽到,直到粥被收走,抬頭就是首位那人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說什麼睡了人家,就得負責。
終於,他叫了一聲,“方思思。”
“錦哥哥,你說!”方思思連忙應聲,聽著。
“睡了你,是什麼感覺?”說這句話的時候,喬少錦正不緊不慢的擦著嘴。
“錦哥哥……”她眼圈,頓時就紅了。
喬少錦仿佛看不見老子的警告,丟下紙巾,“寫出感受,就結婚!”
“混賬!”喬老爺怒了,啪的一聲拍案而起,招手命人拿手機來,“喂,明天各大媒體,報道,全部都給老子頭版!”
“老爺子,您這是……”
“結婚!我兒子!”
砰,電話一掛,留下就一句‘就這麼定了!’轉身離開。
翌日,果然喬公子大婚的報道占據了頭條。
看到報道驚訝的何止顧子墨一個,就臉大舅哥方天揚也是楞了,草草按排了緬甸這邊的事,馬不停蹄的就往海城趕。
這下可把顧子墨給愁死了。
問喬三不解釋,找方思思隻低頭……,以媳婦和彭杉的交情,一會他該怎麼回家交待?真是頭疼,偏巧這個時候,丟在辦公桌的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人正是老婆大人,我去!
彼時,孕期已經30周的莫念,脾氣可大,響了幾聲發現姓顧的竟然不接電話,手裏報紙一摔,“桂姨,我要去公司!”
“矮喲,少夫人,您看看您,腿腳都腫得邁不了步,去什麼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這邊小嘴一撅,那邊桂姨心裏就有數了。
很快,顧子墨就接到電話了,隻是他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隻道,“開完會就回去!”到這裏,他是由衷的感謝,好在家裏的那位還算講理。
這天,他很忙,各種的忙,就是想不出安慰媳婦的話。
下班的時候,特意去了喬宅,總算是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喬少錦。
隻是他完全變了相,臉和憔悴就不提,單單這精神好像不太對,點了煙,顧子墨有心問,又看著好友現在的樣子心疼。
或許,他能猜個大體了。
其實,莫念多少也能猜出些什麼,當初彭媽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讓彭杉發誓不再和喬少錦有任何瓜葛,而現在喬少錦去履行家裏的婚約,按道理,她真不好說什麼,可是一想到彭杉,她就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