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風舊事間來售古忝作富,細研苦證常把乖錯變時風(3)(1 / 2)

醫院的綠化搞得很好,一條被水泥硬化了的彎彎曲曲的小路兩旁,種著高大挺拔的法國梧桐,寬大厚密的葉子在路麵上投下一片綠蔭;一塊塊由人工建造而成的圓、扁、方、正的町畦,有規則地散落在層層而上的院中,裏麵栽種著各種顏色的草木花卉,有豔麗而不脫俗的月季、海棠,有富麗堂皇,敢同牡丹爭豔的芍藥花;而更多的卻是熱烈明豔、如霞似火的串串紅,用一片鮮紅把這裏裝扮得格外嬌嬈、格外生動。

海關醫院原是過去的一個幹部療養院,建築物多是五、六十年代的,完全模仿俄羅斯風格,帶有濃厚哥特式特點的一幢幢小樓,被染成深灰色,在綠樹紅花的掩映下,十分觸目。

黃阿水住過的那幢樓在醫院的最高處,三棟四層樓房的北側,樓旁有株古槐,高大的樹冠高出樓房許多,槐樹的枝椏幾乎擁抱著這棟樓房。楊波來到金阿水住過的那間屋子,推開窗戶,伸手就能摸到老槐樹粗壯的枝杆。而槐樹的彼端,就是院子的外牆;隻要出了院子,不遠處就是林木茂盛的龍山、還有龍山腳下的那條高速公路。

看完這裏的地形地勢,楊波已對黃阿水的逃跑了然於胸。很顯然,黃阿水就是從窗戶裏爬到槐樹上,再攀爬槐樹,翻越院牆逃走的。

為了進一步了解黃阿水逃跑的情況,楊波在院長辦公室約見了海關醫院的張院長。這位隻有五十出頭的知識分子,白白的臉上戴著架高度數的眼鏡。在楊波麵前他顯得很緊張,也很不安。當楊波問到黃阿水的情況時,張院長講,他們院裏接待這種病人還是第一次,具體安排都是住院部的事,他這裏不清楚。說著話,他又把住院部主任叫了過來。

住院部主任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很苗條,也很漂亮;長長的披肩發像條黑色的瀑布,從渾圓的兩肩,一直垂落到細瘦可握的腰際;尖削的、塗染了高級化妝品的臉上,略顯蒼白的臉依舊泛出一種迷人的光澤,楚楚動人,亮麗可愛;特別是女人似乎與身材不協調的高聳的臀部,很顯誇張地向人們昭示著女人的性感和成熟。隻有當你同她接近的時候,才可以發現隱約出現在她眼際的魚尾紋,已把女人的青春韻華破壞得殘缺不全,讓人不由地要詛咒造物主的殘忍。

女人扭著碩大的屁股,來到院長辦公室,麵對著滿屋子警察,竟然不顯一點兒緊張。

楊波用一種研判的目光盯著她,低聲問:“這黃阿水得的是什麼病?”

女人用一口濃重的四川口音說:“沒啥子病啦,普通一點點感冒引起氣管炎啦。”

楊波問:“誰批準住院的?”

“當然是醫生啦。別人沒這個權啦。”女人很鎮定地回答。

楊波又問:“是誰讓住進那間房的?”

女人說:“住啥子房當然我批,那是按號來排的。”說著話,女人讓人搬來一摞名冊,隨手翻了幾張,放到楊波麵前。

楊波前後對照著看了半天,果見上麵的住院病人幾乎全是按時間、按順序排出來的。

楊波把名冊交給女人,又盯著她問:“黃阿水是哪天逃掉的?”

女人翻了翻眼睛,沉思半晌,才說:“好像是住院的第二天啦。這個病人有公安看他,醫院不負責安全啦。”

這時,隨楊波一起來的劉萍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逃走的?”

女人說:“護士講的啦。那天護士給病人打針,發現不在屋,叫來門口的公安一問,才知道他跑啦。”

談話到此為止,根本沒有有價值的線索。但是,大家都對這太多的偶然性心存疑問。

下午,楊波一行又來到市海關公安處,處長姓邊,叫邊升,是一位矮胖的中年人,肥肥胖胖的臉上長著一對精光四溢的小眼晴;驟然看去,他的頭顯得太大,而身材卻顯得短小,很有點兒不協調。

一見麵,這位處長就腆著個肚子,咧開嘴巴,拍著楊波的肩頭,用濃重的當地口音說:“哥們,咱先別談工作,到酒館碰兩杯去。”

楊波說:“不好意思,我可不會飲酒。”

邊升大大咧咧地說:“那有幹公安不會飲酒的,小老弟別是看不起咱吧。老實講,就咱省廳的領導來,也會給這個麵子的。”說著話,拉住楊波的手就往外走,一麵揮手招呼著同來的劉萍和李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