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接到人們舉報,爾雅大酒店住進一夥走私文物的人。他們通過一些秘密渠道,正把大量古代的珍貴文物向外兜售。
根據應局長的指示,楊波決定秘密逮捕這夥人。
這天晚上,楊波帶幾個便衣,化裝成買貨的客商,來到了爾雅大酒店,叩響了他們住著的那個房間的門。
開門的是個女人,打扮得妖妖嬈嬈很顯風騷;兩彎顯然是人工製造的假眉,被描畫在那張過多地塗了白粉的臉上;很有些趙樹理筆下那位“驢糞旦外麵下了層霜”的三仙姑的風姿,隻是時代不同了,女人那身很開放的衣衫下麵,卻露出她凸凹起伏的苗條曲線。
女人開了門,卻用身體堵在門口,用一種勾人的眼神瞟了楊波一眼,嬌聲說:“幾位是做什麼的?有事嗎?”
楊波客氣地說:“我是來買古玩的,能跟你們的老板談談嗎?”
女人用一種警惕的語氣說:“你們是哪裏來的?聽誰說這兒賣古玩了?”
楊波說:“我們都是行裏人,我的朋友是固縣上岩村的劉剛,我經常在他那裏收貨,這個消息還是他告我的。”
女人大概聽過劉剛的名字,見楊波這樣講,便說:“哦,是劉剛兄弟介紹來的呀,請進吧。”
楊波領著幾個人進了門,就見屋裏煙霧繚繞,一股香煙嗆人的煙味兒直撲鼻孔。屋中間放了張方桌,周圍桌子上坐著幾個人正在大呼小叫地擲骰子。一個滿臉胡子的人盯了楊波一眼,推開麵前的碗,起身迎了上來。他說著一口當地的俗語,聽起來怪怪的,不過楊波接觸的人多,聽起來還不覺難懂。
那人說:“你是做外灘生意呢還是放鷂子?”
鷂子就是海東青,為北方常見的一種體型較小,卻十分凶悍的鳥,專以叮食天鵝鳥為能事。元人以小搏大,便用海東青搏天鵝自喻,於是便成了元代隨處可見的紋飾。黑道人講放鷂子,就是說要選定目標,走私古文物。做外灘則是指在國內經營,從這裏搗騰到那裏,風險小、利潤薄,但容易成交。於是楊波就裝出一副滿不乎的神態說:“咱入行不久,隻做點小本生意,給朋友幫幫忙、跑跑腿,掙倆辛苦錢;哪裏有放鷂子的本錢!”
這人說:“那就好,你要是放鷂子,咱還真得考慮一下。現在的風聲很緊,出事兒的也多,咱也不想冒這風險。不過聽您的口氣,先生是做瓷器生意吧?這些東西價格是低了點,但出手容易,回錢也快。咱龍城這一代做古玩的,大都玩這個。”
楊波這幾年接觸古玩行業的人多,自然知道一些規矩。一般的收藏隻是側重於玉器、字畫和陶瓷器,這幾種古董中,因為字畫、玉器的假貨太多,人們也就把玩的重點放在了較易識別的陶瓷器上;而那些向海外走私的則多數玩青銅器,尤其是夏商周時期的,做工精細,器形漂亮,有較高的鑒賞價值;有此分別,那人自然不難判斷出楊波應該是玩陶瓷的角。
楊波就著話題說:“你講得不錯,咱隻玩些陶呀瓷呀的玩意兒,不知道有貨沒有?俺可是見貨付錢呢。”
那人說:“貨是有一點,隻是剩下不多,你有興趣咱就領你看著貨,覺著合適,咱就成交。”
楊波說:“聽口氣貨不在你身邊?”
那人說:“傻子才會這麼做呢。不過,東西離這兒不遠,大概有個幾站地遠近,你們可以跟咱去看看。”說著話,起身披了件夾克衫,向其他幾個青年做了個走的手勢,便領著大家出了門。
一出門,一輛警車迎麵馳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幾個人就被推推搡搡地弄上了車,車子發動,這夥人才知道遇到了公安。
這夥人很快被押回龍城市公安局,據審查交待,這是靠山村幾個農民臨時拚湊的團夥,他們平時很少聚在一起作案。當問到消息的來源時,那個瘦高個子的青年交待,有個自稱王老五的打電話告訴他,說香岩寺後山洞裏有古玩,拿到東西後在爾雅大酒店等著,有位叫楊波的大老板會來收購這些東西,一定會給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