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一種私訪,也不排除說服與鼓動。他想動員張鵠把盧氏集團的總部設到國內,當然最好在龍城市;在他認為,就盧氏集團的發展來說,這應該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裏,他叫來自己的秘書,吩咐他辦一下去美國的手續,順便買兩張去美國的飛機票。
秘書囁嚅半天,問他出國的理由,還有準備開支的費用。
梅剛有點兒揶揄地一字一句地說,我是自費出國探親,不需要單位一分錢的開支;至於出國理由嘛,這很簡單,因為李省長是我幾十年的老弟兄,他身患重病,臥床不起,而我們又是好久未見麵了,去看看他,這不是最好的理由嗎?
秘書走出門,在他回瞥時看到,這位鬢發斑白、向來以和善自矝的老首長十分激動,他的眼角掛著兩行晶瑩的淚水,正順著略顯疲憊的臉龐緩緩滾動。
這是個星期天,楊波一個人來到宰相堖秦教授家裏。
暮秋的天氣顯出一天的蕭瑟,慘淡的山風無力地掀起地上的荒草枯葉,繞著圈兒在地上翻滾;深藍色的天宇,遊動著幾縷白雲,反襯著天的寥廓和沉靜;一行雁子飛過來,時不時地變換著隊形,給沉寂的晚秋景象注入一種鮮活和生動,又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生活的艱辛和崢嶸。
楊波手裏拎著個禮品合,在秦教授家院門前停下來,輕輕扣響了大門。
就聽院內腳步聲響過,門被打開一道縫,秦大媽那張滿布皺紋的臉從裏頭探出來。她見是楊波,連忙說:“是楊科長呦,快進來。”說著話,把大門全都打開。
楊波走進院子,但見屋前的老棗樹上結滿累累紅棗;棗葉盡黃,有些已然飄落;稀疏枯黃的枝葉反襯著碩大的果實,讓人自然生發一種聯想。這大自然的枯榮表現著一個深刻的哲理:新生寓於腐敗,老去彰示新來。這個生生不斷的鏈條,正是自然規律的生動展現,正是大千世界風雲變幻的最好注解。
聽到楊波的說話,秦教授坐起身來。他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見楊波已經走了進來。
楊波穿了身淺咖啡色西裝,打了條湖藍色領帶,裏麵是件帶隱條的白襯衣;他的臉因為剛剛刮過,多多少少顯得有些不自然。
楊波一進門,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上,然後快步來到床前,把正起身的秦教授扶起來,然後又拖把椅子放在秦教授床前,閑談幾句後兩人就這個案件聊開了天。
秦教授醒來後發現自己住進了醫院,不過隻是受了點驚嚇以至昏迷而已。不過,他已在來探視他的人口中知道,楊文進在打昏他之後,因為負隅頑抗,被武警擊斃。此外,就本案案情,秦教授還有幾個疑問,便對楊波提了出來。
楊波聽他講畢,微微一笑,講起了破案經過。
楊文進這夥人的活動,早己列入了公安的視野,這自不必說。古洞遭劫,是楊文進的傑作。他無意中從村裏人口中得知消息後,便聯係好境外的關係,然後組織人連夜將石窟中的玉辟邪和石像盜了出去,狠狠賺了一筆。
楊文進隻是這個團夥中的一個打手,一個馬前卒。而深藏在他背後的,卻是那位韓導演,也就是案件中屢屢出現的“王老五”。王老五本名王子清,是一個專門從事文物走私多年的人物。他作案的主要手法就是采用化妝,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駝背而又滿臉疙瘩的人物。這在從事演藝多年的韓導演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王老五不僅導演了香岩寺盜鑿石佛案,更是盜挖明代香妃墓案和宰相堖石窟案的主謀。同時,在洪峰的配合下,以開發楊家堡故居為由,用拍攝電視劇做掩護,偷掘了楊家堡古玉秘藏,並把這裏建成了他們走私文物的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