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碼頭,坐上馬車往城中駛去,“等等,這兒怎麼這麼眼熟?”不禁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旻兒坐在溫之雲腿上晃著頭:“就不瞞著姐姐了,這裏是茂陵。”
茂陵!不對呀,我怎麼又繞回來了?
馬車在一處別院停了下來,我探出頭一看,嘩~~心碎了,這不就是德熙的住處麼!
旻兒被溫之雲抱下馬車,我則被司徒帶進院中。
“皇兄!皇兄!”旻兒興奮的手舞足蹈:“快出來看看,旻兒來了!”
從正廳裏走出幾個人,帶頭的人身穿素衣,腰束銀色綬帶,發帶玉簪,意氣風發,這不是德熙又是誰!
司徒下跪道:“密召已平安送給崔衍。”又指著我道:“隻是這個女人······”
我尷尬的笑了笑。德熙先是一愣,繼而粲然一笑:“沒關係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
“等一下,你能告訴我這是······”我一下有點接受不了,腦子亂了。
隻見德熙濃眉一挑,莞爾一笑:“我是當今三皇子,軒轅德熙。”
三皇子!德熙居然是三皇子,我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初見德熙的驚喜一下不見了,我呆呆的望著德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今政局我也從老爹哪裏略有所聞。當今執政者並不是皇帝,而是皇後的娘家人——宰相原震清。皇帝無事可做,整日淫樂後宮,奇怪的是子嗣並不太多。膝下隻有五位皇子,七位公主。(除卻五皇子早夭)
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軒轅德毅年方三十,為愨妃所生,不過這個太子似乎對政治不太感興趣,整日招攬一大批門客著書立傳,真是一個搞笑的皇子。
二皇子,軒轅德政年方二十又五,為宜貴人所生,由於小時候得了麻痹症,左腿落下來殘疾,也許是這個原因,皇上很是疼愛他。
三皇子,軒轅德熙,年方二十有一,為希貴嬪所生。雖說出生地位有點低下,但這三皇子卻十分精明,為人豐俊儒雅,卻隻愛遊山玩水,是一副“逍遙王”的樣子。
四皇子,軒轅德毓,年齡才十四,是已故吟妃所生。這吟妃本是原震清送於皇帝的,後生了一子一女,很是得寵,後因評論政事被賜死,真真是帝王無情。
吟妃的兒子便是軒轅德毓,吟妃死後便由賢妃撫養,皇上不太喜歡這個皇子,但對小公主卻疼愛有佳。這個公主是個早產兒,隻比軒轅德毓小八個月,皇上賜名月旻,封號“玉旻公主”,交予皇後撫養。唯一令人不解的是公主十三歲的時候下嫁皖國公之子溫······
我一驚,難不成旻兒便是玉旻公主——軒轅月旻?天啊!我的世界啊,天崩地裂啊!
我呆呆的隨著眾人進入內廳,腦子快速的轉著:我真是命苦!翹家的目的就是為了遠離宮廷,可轉了半天,居然還是轉回來了。看來那個司徒也不是個簡單角色。
“暖暖!”
一聲嬌呼換回了我的思緒。隻見秀秀從簾子後跑了出來,一把抱住我:“暖暖,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你悄悄的離開,害得我們擔心死了,想找你也不知上哪找?”隨後素馨兒也從後麵跟上來,對我淡淡的點了點頭。
一屋子人都望向我,我尷尬的笑了笑:“是啊,我回來了。大家看起來還都不錯嘛。”
德熙一直盯著我笑,“大家都落座吧。”說的是大家眼睛卻一直盯著我,我狠狠瞪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落座後司徒依然喝了口茶道:“這次事情已辦好,隻是在蘊州碰到一次危險。旻公主還因此受了傷。”
“哦?”德熙向坐在溫之雲懷裏的旻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你又淘氣了?”
“才沒有!”旻兒嘟囔著將頭埋進溫之雲懷裏。
溫之雲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不知道這次刺殺是誰幹的,膽子還真不小,竟一直追到蘊州。”
德熙微蹙了蹙眉:“應該不是宰相。宰相派了殺手來刺殺我,卻不知道你們的行蹤,更何況還有司徒在。”
迷迷糊糊的我在秀秀的指點下,總算是搞清楚了。原來所謂的“逍遙王”軒轅德熙表麵上是遊山玩水,實際上是在為自己招兵買馬。宰相雖不知德熙的心思,卻明白三皇子將是他奪權的最大對手,因此派人暗殺德熙,就有了本姑娘前麵受傷的事情了。
旻兒雖說自小在皇後那中長大,卻跟德熙甚是親厚,再加上溫之雲與德熙本是好友,所以溫之雲早就是德熙這一頭的了。不過,他偽裝的很好,至今朝中人還不知道德熙與他的這一層關係。
石修竹本就是一個閑醫,與政治無太大瓜葛,由於一次偶爾機會治好了德熙的重病,又聊得投機,順理成章的和德熙混在一起啦。
而那個司徒果然不簡單,他本是布衣出生,後被宰相重用,一步一步提至兵部侍郎,兵部尚書,西遠大將軍都是宰相幕中人,等於是將兵權緊緊握在手中,哼哼,這個宰相原震清也真夠奸的。
可惜可惜,他看中的司徒確是三皇子的人,不知他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呢?想到這我不禁微微笑出來。
“德熙,你準備何日回去?”溫之雲問。
德熙沉吟了一會“過了中秋吧。”
溫之雲會心一笑:“我知道了。”
中秋家宴,旻兒和溫之雲借口皖國公病情惡化沒回宮裏參加,三皇子德熙遠遊在外,趕不回去也沒回宮裏。司徒不是皇親國戚,也留下來同我們一起過節。
“過了中秋你們是不是回京都扶風啊?”我問。
“是啊!姐姐有什麼事嘛?”旻兒好奇的問道。
“那我還要一起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德熙端起茶杯,眼神不滿的飄向我:“這是當然。”
“咳咳······”我差點被口水嗆死,什麼叫這是當然?這人,忒不厚道了!幹嘛什麼都拖上我,我不滿的嘟著嘴。
“怎麼,暖暖有意見?”見我這幅表情,某缺德鬼子發出冷冷的問聲。
“啊?”某人現在很危險,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後果······打了個冷顫:“沒有啊,真的沒意見,嗬嗬······”看到某人滿意的點頭笑。真是鬱悶!鬱悶!這都算什麼啊?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時間匆匆而過,旻兒的腳好利落了。這日突然被告知,今日開始向扶風進發。我愣住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硬著頭皮提出抗議:“我不去京城,我不與你們同行。”切,我傻啊,繞了一圈再回京城。
德熙原本帶笑的臉僵住,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咬牙道:“你在說什麼?”
“我,我說,我不跟你們······啊!”話還沒說完,東德熙突然衝到我麵前將我往肩上一扛,狠狠道:“那可由不得你了。”
“天啊!為什麼?我是有人身自由權的!你幹嘛?快點放我下來啊!”我趴在他肩上拳打腳踢。
德熙卻不理會我,徑直將我扛進船艙。拜托怎麼又是船,我暈船啊!
鬱悶,鬱悶,鬱悶······在極度鬱悶中我迎來了人生中的第十五個中秋節。
酒桌設在甲板上,可以賞月觀潮。知道我暈船石修竹便開了幾副藥,嘿!真神,沒想到不暈船了。
我坐在桌前,不停地翻白眼,心想:這潮水怎麼不把這酒桌給淹了。我記得前世每年觀錢塘江都有人被潮水卷走。
德熙先舉杯向眾人說了些客套話,杯子舉到我這個方向頓了頓,我無奈舉杯反敬他一杯,他嘴角微翹仰頭喝了這杯酒。靠!真是帥的沒話說······我的心髒啊,怎麼砰砰直跳,見鬼了見鬼了······
銀灰色如巨大圓盤的月亮,掩映在深沉的月色中,月光隨著微涼的秋風四處飄散,頗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