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哦,我忘說了。”成冰河在一邊打著馬虎眼,他不止一次地跟媽媽強調過遲蔚蔚的喜好,此刻他仍願意相信,媽媽隻是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遲蔚蔚見婆婆已經離開,說:“不能吃就別吃了,倒了吧。”

葉愛珍也有此舍不得,又兌了水說:“還行,對付著還能吃。”接著對成冰河說:“你到三兒宿舍去吃吧,就別端過來了,一會兒還要查房,我反正也算吃過了。等查過房,讓你媽送點湯過來就是了。”

成冰河還沒到宿舍就聽得裏麵叮叮咚咚的,推開門,看見媽媽正氣呼呼地收拾著盆子準備著往病房送呢。

成冰河說:“媽,她媽說了讓我們就在宿舍吃,呆會兒查完房你給遲蔚蔚送碗湯去就行了。”

“她媽,她媽,你現在眼裏就隻有她媽了。”

成冰河不知道媽媽怎麼突然發飆了,他覺得現在媽媽倒象個產婦誰都得看她的臉色行事了。不悅地說“我媽是怎麼啦,怎麼脾氣這麼大。”

秦秀英可能也覺得這火發得沒來由,默默地給成冰河盛粥。成冰河看了看桌上的糖瓶,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兩個燒餅媽媽放了至少三兩糖,因為那是他和遲蔚蔚一起準備的,所以有素。當時一斤糖分裝了兩個瓶子,他主張帶少的那瓶,遲蔚蔚說多帶點,萬一多了就留給李修娜他們,畢竟住在宿舍裏打擾了人家,所以油鹽醬醋都是超量帶的。看著不到半瓶的糖,成冰河有點擔心,那超量帶來的調料是不是夠用。他想還是有必要說一下:“媽,我們帶的東西就這麼多,你省著點用,已經給人家添麻煩了,萬一不夠的話用人家的就更不好了。”他頓了一下說:“你看才一天,糖就用了一大半了。”

“人家都說養了的人,吃糖才補呢,我才多放了點糖。”

成冰河盯著秦秀英,秦秀英心虛地低頭去喝粥。成冰河一字一頓地說:“遲蔚蔚喜歡清淡,不吃甜的,下次不要弄錯了。”

秦秀英剛想說,憑什麼要就著她的口味,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不就憑著生了個兒子嘛,她不屑地撇撇嘴,女人誰不會生孩子呀。看到兒子冷著的臉,她還是有點怕的,等兒子走後才低聲嘀咕,嫌我弄不好,自己弄就是了。

說歸說,做還得做,她又熱了點湯送到病房,然後去買菜了。

葉愛珍覺得女兒做媳婦做無比的窩囊,去年年初自家媳婦生孩子時,住院時的派頭堪比皇太後,頤指氣使,即便做得再滴水不漏,臉上依然一付不滿意樣子。這個親家母倒好,成天裏就吃飯時見個人影,自己都看不下去,而女兒也不聞不問。葉愛珍替遲蔚蔚著急,說你得提點提點小成,月子裏就這樣,以後還不知道能咋樣了。

遲蔚蔚歎了口氣,“她沒皮沒臉的正堵著想吵上一架呢,我結婚的時候就被人家笑話了,指不定別人正巴著看笑話呢。”遲蔚蔚又歎了口氣,“人家看的是我的笑話,不是她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葉愛珍看著自己的女兒委曲求全,心疼得要命,但若真的計較起來,受傷的還是女兒,她忽然間有了種無力感,作為母親已不能保護子女的那種無能為力。

過了半晌,遲蔚蔚低低的說:“媽媽,對不起。”葉愛珍一時沒聽真,問了句什麼。

遲蔚蔚說:“媽,對不起,連累您了。”葉愛珍俯下身去,看到女兒已是淚流滿麵了,忙說:“哪有孩子連累媽的,說什麼話呢。媽這不是怕你心裏難過,說出來替你出出氣,怕你悶在心裏悶壞了。你心寬不計較,媽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媽是怕你在月子裏什麼事憋在心裏憋出病根來將來就難治呢。看開點,身體好好的就好,別哭了,傷身子。”葉愛珍替女兒擦幹淚,強顏歡笑:“千萬別哭,哭多了傷眼睛,頭疼,別嫌媽媽嘮叨,月子裏尤其要注意。”

葉愛珍弄不懂,從宿舍到病房不過兩三分鍾的路程,每次秦秀英端來的菜都是冷的。她以不太在意的口氣:“奶奶呀,這生孩子的人要弄點熱的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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