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章 五章 龍的力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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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這記暗殺次任政軍的偷襲,在場眾人全都愣住了。

而率先采取行動的,乃是躲藏於長椅前方地底的資野尾·狸。

身穿黑裝束的狸立刻具現出土刀,再用透過刀身創造而成的手裏劍射向田柿。

田柿拔出刺透信雪的槍尖,邊往後跳邊轉動長槍彈開手裏劍。

「少爺,您不要緊吧!」

雙眼緊盯田柿不放的狸放聲大喊。

隻見身體理應被槍尖貫穿的信雪轉頭望向背後,抓起由煙管噴出的火焰,對準泥土人偶拋射過去。

火焰雖破壞掉泥土人偶,卻隻有田柿的泥土人偶因為被砂鐵覆蓋住而逃過一劫。

「哎呀,沒想到您竟代替我摧毀了其他泥土人偶,真是感激不盡啊。」

沒能毀掉身為目標物的那具泥土人偶,信雪忍不住發出咂舌聲。

利理及小鈴隨即取出符咒起手結印,顯現出飛鳥試圖聯絡在直轄地外圍待命的人,田柿卻創造鐵針拋射而出,消滅掉鳥型式神。

田柿頗為感慨地聳了聳肩頭。

「隻是想不到你竟能閃過方才那一擊呢。」

雖然槍尖看似貫穿軀體,實際上卻是信雪瞬間做出反應,使槍尖隻由肋旁飛掠而過。

盡管成功避開致命傷,但衣服仍逐漸滲出血跡。信雪用《業火絢爛》所產生的火焰燒灼傷口,再貼上回複術的符咒療傷。

「可惜,除了被其殺害也無所謂的對手之外,對其他人都得有所防範,我從小就是接受這樣的教育啊。」

柴田及山邊像是守護信雪似地挺身而出。

山邊麵露殺氣騰騰的神情破口大罵:

「田柿!你當真曉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嗎!」

「我清楚的很啊。背叛幕府、暗殺次任政軍……除此之外,我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呢?」

「看樣子並非臨時起意呢。你為何做出這種蠢事?」

麵對搗著傷口出聲詢問的信雪,田柿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森笑容。

「當然是為了建立一個世襲製的盛世啊。」

「可笑,你以為殺死我就能讓全天下變成世襲製度嗎?」

世襲派確實是一個規模龐大的派係,但卻沒有足以執行暗殺次任政軍計劃並推行新體製的力量。

「沒錯,所以我們世襲派長年以來都隻發出毫無作為的請願。然而聽完那人的說法,代們總算察覺到向政軍請願一事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錯誤。因為提倡世襲製度重要性的大人物並不是政軍啊!」

理解到提倡者是誰的信雪頓時麵露扭曲表情。

「難不成……你打算讓皇神執掌政權嗎!」

「一點也沒錯!皇神才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此外,為何隻有織田家采行世襲製度?是拜身為國王的皇神賦予你們擔任政軍的地位所賜。這個幕府,不對,整個國家都錯得離譜!皇神理當以國王身分治理國家,而皇神所指定的世家則能世世代代永保其地位並推動國家政務!這才是國家應有的正確型態!」

原本還樂觀認定隻需注意其動向即可的尊王論派係份子,竟已露出獠牙展開攻擊,得知此事的信雪不禁對自己的天真想法感到憤怒。

「別開玩笑了,皇神一族乃是現人神,並不適合執政。不要褻瀆神明。」

「那隻是對你們織田家有利的說詞而已吧!你們隻不過是在三百年前僥幸獲勝的一族罷了。這個國家並不是你們的私有物。是屬於皇神,以及我們這群憂國憂民的忠臣所有!」

柴田對完全陶醉於自己那套理論的田柿投以憐憫目光。

「太愚蠢了,田柿兄的祖父應該隻是民才對。現在的你之所以能成為武資,全是拜身分製度所賜,為何你偏偏就是沒察覺到這點?」

田柿霍然睜大雙眼。

「住口!竟然執迷於過往,你這樣還配稱為名門柴田世家嗎!我是為了改變現在這個錯誤的世界,為了掌握更美好的未來而揭竿起義!過去的事情根本無關緊要!」

信雪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

「老人家就是這麼冥頑不靈。想說服他也難……殺了他吧。」

受到指示的山邊及柴田,瞬間增強了身上的殺氣。

而明明必須與兩名一級武資交戰,田柿的臉上卻浮現從容神色,接著快速起手結印。

「唔!」

「這、這是!」

柴田等人忽然麵露痛苦表情,不禁單膝跪地。

田柿緩緩鬆開結印的雙手。

「我早已備妥要讓你們兩位一級武資喪失戰鬥力的策略,我可沒蠢到忽略這一步便貿然實行暗殺計劃的地步。我已趁方才比試之際,確實地把封氣針紮進兩位體內羅。原以為應該會被發現,但柴田十分專注地觀看比試,山邊則是疲憊不堪。因此我相當輕易就得手羅。」

麵對這最險惡的局麵,信雪咂了下舌頭,趨前站在狸的旁邊。

「犬猿,馬上動手治療他們倆。」

「「是。」」

利理及小鈴立刻分頭開始進行治療。

信雪則吐出一口煙霧……

「話說狸啊,你認為我們對上一級武資,大概能撐多久呢?」

「如果不把我這條小命算進去的話,差不多就半刻(十五分鍾)左右吧。」

「果然隻有這點程度而已啊,那我不打了。」

聽見信雪如此幹脆地認輸,田柿雖然瞬間皺起眉頭,卻赫然發現地麵變成好像受到陽光照射的海中細沙一般,立刻縱身往後方跳開。

刹那間,一團巨大水塊筆直掉落至方才田柿所在的位置。站在水塊上的人物正是花鳥。她一著地便揮動具現化而成的水刀,射出數道銳利水刃。

田柿舉槍打落迎麵而來的水刀。

混合自《湧泉》溢出的水質外氣與內氣,具現出手甲及保護上半身的盔甲之後,花鳥隨即板著一張臭臉退至信雪身旁。

「別選那種會暗殺你的評審官好不好!明明都已經幸運拿下一勝,這下子豈不是全都泡湯了嗎!」

「抱歉抱歉,話說你那心愛的老公咧?」

「唔!他因為疲憊不堪而躺在式車裏熟睡啦!還有,等這件事結束後,你在各種意義上都要讓我扁個幾拳出出氣!」

試圖掩飾羞赧之情而放聲大吼的花鳥,一看見狸隨即驚呼一聲:

「原來你是資野尾啊?」

狸眼角下垂露出笑容,並豎起食指輕抵嘴唇。

「好久不見。還有目前我正在執行任務,叫我狸就好。」

「是沒問題啦,但你那張像貌配得上『狸』這個稱號嗎?」

花鳥等人雖當著敵人的麵閑聊起來,不過卻仍在田柿進入攻擊態勢的瞬間便擺出應戰架一勢。

田柿十分佩服花鳥等人的反應。

「看來就算是在聊天,似乎也沒因此放鬆戒心呢。」

花鳥斜舉刀身說道:

「可惜,我們道場並未采用那種會在敵人麵前露出破綻的軟弱鍛練方式。」

信雪也混合由《業火絢爛》衍生而出的火質外氣與內氣,具現出一副覆蓋住全身的武者盔甲,以及一把刀幅頗寬的大刀。

「好,我們三人聯手出擊。這樣應該就足以擊敗他了吧。」

花鳥看了貼在信雪側腹的符咒一眼。

「信雪,你負責後方援護。狸,我們上。」

「了解。」

花鳥與狸為了保護信雪而主動趨前。

出現在花鳥腳下的水窪濺起,如字麵所迤一般沿著地麵滑行,迅速縮短與田柿之間的距離,揮動高舉過頭的刀鋒往下劈落。

田柿雖橫擺槍身擋下這一刀,卻因這是一記力道出奇沉重的斬擊,他隻好向右斜傾槍柄化解刀勁。

「還真是蠻力啊,真難想像你是女性呢。」

「個人比較希望你說是我的內氣操縱技巧夠高明耶!」

並未就此停手的花鳥繼續展開攻擊。

狸雖繞至忙於化解斬擊的田柿背後,趁機揮動小刀橫砍,田柿卻縱身跳上半空中閃躲攻勢。

「信雪,趁現在!」

信雪大刀一揮,無數火球應聲迸射而出。

田柿則創造出鐵板,借勢一踢彈開火球,輕輕鬆鬆回到地麵。

「哎呀呀,年輕人真是急性子呢。」

看見田柿表現出有如陪小孩戲耍一般的從容態度,花鳥咕嚕地吞了口唾液。

「不妙啊,原本還以為起碼能跟他打成平分秋色……」

反握小刀,擺出將手藏於背後之應戰姿勢的狸也點頭同意。

「話雖如此,但可別太過勉強自己喔,你們也才剛成為新婚夫婦對吧?」

「我還在等待他的回覆就是了。總而言之,現在隻要想著活下去這件事就好。」

「了解。」

花鳥及狸保持著雙方武器不致互相幹擾的距離嚴陣以待,信雪則起手結印準備發動領域結界。

隻見田柿將長槍橫擺於自己背後說道:

「再繼續纏鬥下去,對老人家而言實在有點吃力,所以我要速戰速決羅。」

○○

負責診斷山邊的利理抬起頭來,開口對同樣在診斷柴田的小鈴說道:

「下針部位已全部掌握到了。猿,你手邊有幾張金行符咒?」

「四張!」

利理忍不住輕咬食指的第二關節。

「完全不夠用啊。」

埋入山邊體內的針共有五根,而假使柴田的狀況也一樣,那就代表共有十根針。不僅治療所需用的金行符咒數量不夠,這些針又全數集中於頸項,倘若強行拔出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及神經,並造成頸部以下完全癱瘓的最糟結果,因此需要相當精密的處理手法。

「最快也得花費兩刻(六十分鍾)以上的時間。不過……」

和理側目瞄了正在戰鬥的花鳥等人一眼。花鳥他們好像光是抵擋田柿的攻擊就已經用盡了全力,大概再也沒時間可以慢條斯理地逐一治療這兩人了。

「猿,全力治療其中一人就好。」

「知道了,可是……」

柴田伸手抓住不曉得該治療何者較為妥當的小鈴的肩頭。

「請先治療我吧。」

接著,他掀開胸口給小鈴看。隻見他胸口有一個顏色如同鮮血般紅豔的術式烙印,代表他已施行過縛魂術。

柴田用隻有小鈴聽得見的聲音低喃:

「我因那起事件而得知那樁秘密,因此我很清楚當下最該先保住誰的性命。」

絕不能在這個場合喪命的人並非信雪,而是身為幕府命家的花鳥。

「信雪的推測是正確的。犬,先治療柴田大人!」

「知道了。山邊大人,真不好意思。」

「有空道歉的話,還不如快點開始動手治療柴田!」

「是!」

利理快步跑向柴田身邊。

「首先設法去除掉田柿灌注於針上的氣,之後再以磁氣拔出針頭。」

「了解!」

○○

花鳥及狸試圖展開左右夾擊,田柿卻蹴地主動往狸奔去,揮槍撥掃他的下盤。狸瞬間被拋往半空中,田柿更是趁機抓住狸的衣服,將他使勁拋向迎麵而來的花鳥。

「花鳥,踢開我!」

狸放聲大叫,花鳥也領悟到狸的用意而竭盡全力將狸踢開。

狸的身體甫從眼前消失,躲藏在他背後的數支長槍隨之迎麵飛來。一旦接住狸,兩人那會被長槍貫穿軀體;但若節製踹擊力道,長槍可能早已直接刺透狸的身軀。

築起水牆擋下長槍的花鳥,跟丟了原本緊盯不放的田柿,連忙扯開嗓門大喊:

「田柿人在哪裏!」

「在你背後,花鳥!」

位於離花鳥等人有一小段距離之處的信雪中斷結印動作,拋射火球攻擊在花鳥背後提槍欲剌的田柿。

田柿瞬間創造出盾牌擋下火球。

花鳥則暫且從田柿身旁退開,回到信雪身邊重整態勢。

「你這大笨蛋!與其援護我,你倒不如先設法發動領域結界再說!」

「也是啦!那是出於反射動作,你就原諒我吧!」

「又失敗了嗎?這已經是第五次羅。」

田柿丟掉手中那塊變得火紅的盾牌,感覺很燙地甩了甩左手。

「好燙好燙,金與火果然很合不來啊。但是呢,我們彼此也都沒能再更進一步呢。你們不愧是淺井道場的門生啊。」

麵對卯上花鳥與狸卻始終不見急躁神色、而且還完全不給己方有任何施展領域結界之空際的田柿,信雪不禁咂了下舌頭。

「花鳥,換你設法發動領域結界。」

聞言的花鳥大吃一驚。

「可是,如此一來你會有生命危險啊。」

信雪一口否決了花鳥那番想以家臣身分守護君主的說詞。

「這與我是否為織田家之人無關,而是因為那樣做比較有機會保住生命。」

「知道了。」

花鳥開始起手結印,準備發動領域結界。

與花鳥對調位置的信雪則將火刀扛於肩上,猛蹴地麵飛竄而出,瞬間縮短與田柿之間的距離。

「唷,你心心念念的大魚上門羅。」

信雪揮動火刀。田柿並未硬接,而是往旁邊跳開避過這一擊。

隻見刀尖刺中的地麵冒出陣陣白煙,周遭沙土頓時化作岩漿般的液體。

「好驚人的熱量。」

「沒錯吧?連骨灰都不會留下喔,所以你就安心啟程下黃泉去吧!」

「該下黃泉的是你!」

田柿對準信雪的心髒刺出一槍,然而接觸到盔甲的槍尖竟瞬間熔解。

「沒用的!我的盔甲施有會燒毀所有攻擊的術法。你那種攻擊對我是無效的!」

「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並未收手的田柿繼續推動槍身往前突剌。隨後隻見信雪突然麵露苦悶表情倒退數步,痛得不支跪倒在地。

「我、我居然被燙傷了!?」

田柿放聲嘲笑百思不解的信雪。

「你以為身為火之行傾就與燙傷完全無緣了嗎?陰陽術並不是使人體構造產生變化。肉體一旦觸及熔解的鐵質,當然就會燙傷。更何況火之盔隻是燒毀攻擊,本身的耐久度並不高。隻要稍加施力便能輕易貫穿盔甲羅。」

語畢,田柿以重新具現而成的鐵槍剌向《業火絢爛》,一擊加以摧毀。

在《業火絢爛》遭到破壞的同時,信雪身上的火之盔甲及火刀也隨之煙消霧散。

「既然已經毀掉你的五行器,再來也該收尾羅。」

就在田柿從懷裏掏出一隻裝有液體的瓶子、並將液體倒至槍尖上之際,後方地麵沙土突然隆起,狸由地底猛然竄出。

「那可是資野尾的專用手法!你成為暗殺者之後,竟連一級武資的尊嚴也都忘光了嗎!」

田柿轉身閃躲狸揮動小刀所展開的連續攻擊。

「你根本一無所知。不曉得織田家的惡法害我變得有多憎恨這個世界,以及有多少資為此悲傷落淚!此等無能之人就應該被猛毒折騰至死才對!」

田柿轉動長槍,以槍柄敲擊狸的右小腿。

「嗚!」

接著再趁狸痛得縮起身子之際,改以槍柄尾端戳中他的心窩。

「唔啊!」

「我還不打算殺你。因為我已決定要先取下織田家小鬼的性命再說。」

「你……休想得逞!」

狸從懷中取出塞滿火藥的竹筒,運氣點燃貼在竹筒表麵的符咒並使勁拋出。

「你就陪我一同下地獄去吧!」

為了守護主人,狸試圖與田柿同歸於盡,不料由《鐵砂》衍生而出的砂鐵竟裹住竹筒,致使爆炸威力未能朝四麵八方擴散開來,隻是如同煙火一般竄向上空,田柿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這……」

「你沒做足功課喔~~隻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就能輕鬆防堵那種程度的炸彈羅。」

田柿揮動槍柄擊打狸的側腹,將他整個人震飛出去。

「真是夠了,想也知道采取正攻法的資野尾絕不可能打得贏武資嘛。」

身子縮成一團的狸發出痛苦呻吟,再也無法起身。

信雪則舍棄被破壞掉的《業火絢爛》,擺出側著身子的應戰姿勢。

「愚蠢,既已失去五行器,那便坦然認罪接受製裁不就得了嗎?」

「很抱歉,畢竟我隻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還有很多事想做啊。」

「死了這條心吧。」

田柿手中長槍疾刺而出。

信雪試著閃躲,槍尖卻有如受到吸引似地筆直探向胸口。

正當信雪快被刺中之際,在後方結印的花鳥突然伸手抓住信雪的衣領,強行將他拉至後方,使兩人身體位置前後對調。

對調完位置的花鳥以左臂擋下槍尖。手臂上所佩戴的手甲雖附有能夠壓縮並破壞掉入侵物體的術法,但槍尖卻貫穿手甲,深深刺入花鳥的手臂。鮮血自傷口湧出,將澄澈的水質手甲染成鮮紅色。

「哈哈,趕、趕上了。」

見花鳥麵露因劇痛而扭曲的痛苦笑容,倒在地上的信雪不禁愕然。

「花鳥,你搞什麼鬼啊……」

花鳥以武資身分做出了正確選擇。但若考慮到幕府的未來,那麼她應當比任何人更快逃離現場才對。

因為花鳥的命運,就是幕府的命運。

「就結印的速度看來,你應該再過片刻便能發動領域結界了吧?」

「嗯,隻差兩印就大功告成了。」

「那真是太可惜羅。」

「我無怨無悔,因為我成功保護了我的君主。」

田柿十分不悅地皺起眉頭,起手痛毆花鳥的顏麵。

「下賤的異人,少在那邊模仿日本人的言行舉止!」

挨揍的花鳥叉開雙腿站穩腳步,揮刀展開反擊。

「我是……日本人!」

田柿以槍柄重擊花鳥的手腕。接著抓住水刀落地且全身僵住不動的花鳥的頭發,賞了她的腹部一記沉重膝頂。

「嗚啊!」

「你的銀白色頭發及藍色眼珠哪裏像日本人啊?真搞不懂為何像你這樣的異人有辦法成為資。八成是令尊背地打通關係所換來的吧?真是夠了,果然人如其名,真是膚淺的『淺』井一家啊。」

「花鳥!」

信雪雖試圖營救芘鳥,卻遭田柿揮動槍柄猛然震退。

「該死的……家夥!」

看見信雪拚命掙紮著試圖起身的模樣,田柿臉上浮現出一抹邪惡的扭曲笑容。

「次任政軍為了一介武資感到如此心痛,這樣實在很不像話喔。」

他邊說邊放開了抓住花鳥頭發的手。

重獲自由的花鳥以右手輕握《湧泉》,試圖具現出水刀進行反擊,卻因被槍柄尾端戳中而遭到阻止。接著又為了拉開間距而試圖挪動左腳往後退,卻也一樣遭槍柄敲打而沒能成功。

「既然是那個淺井元之介的女兒,就設法閃開這種程度的攻擊給我瞧瞧啊。」

「唔、啊,咳嗚……」

既無法反擊、也無從閃躲、甚至沒機會倒下的花鳥,彷佛人偶一般遭到田柿的長槍無情玩弄。

直到被打成意識模糊不清,手甲及盔甲也悄然消滅,整個人呈現搖搖欲墜的狀態,田柿才停止攻擊。

「……嗯,再繼續打下去會錯手殺了你。我已打定主意先拿織田家的小子開刀,所以就麻煩你暫且先退場吧。」

田柿甩動槍柄,準備將花鳥掃至一旁。

夾帶風嘯聲的鐵質槍柄急速逼近花鳥,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倏然停住。

「什麼!」

田柿大吃一驚,定睛察看介入自己與花鳥之間製止槍柄的人物。

來者正是龍。

「你在……做什麼!」

一手抓住槍鞘的龍,發出充滿殺氣的聲音詰問田柿。

「不準你……傷害淺井大人!」

龍的全身浮現出白色氣脈線條,槍身頓時應聲彎曲變形。

龍往前跨出一步,起腳猛踹。

田柿連忙抬腳以小腿硬接這一踢,不料竟重重地被震飛出去。

「龍……」

龍趕緊攙扶住頹然倒下的花鳥,整個人頓時不知所措。

「您、您還好吧,淺井大人!不、不對,肯定一點也不好吧,畢竟您都流血了。隻不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我一醒來就發現戰鬥已經開始,淺井大人還差點被田柿大人殺害!」

「那是……」

花鳥原本準備開口說明,但已經恢複到能夠行動的信雪卻趨前製止了她。

「我來解釋就好,你趕緊體息吧。」

「……那……拜托……你了……」

信雪扛起失去意識的花鳥,並詢問手足無措的龍。

「龍,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沒問題,似乎是淺井大人的符咒發揮了功效。」

「是嗎?那我扼要地解釋給你聽。就是田柿他企圖殺死我們所有人。」

龍一副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咦,為什麼啊?」

「原因等事後要我講多少次給你聽都行。所以我要你在柴田及山邊恢複正常之前,全力阻止田柿的行動。這是命令。」

麵對難掩內心焦躁情緒而口氣粗魯的信雪,龍頓時露出不安神色。

「請問,那淺井大人她……」

「天曉得,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救她就是了。」

龍雖瞬間差點掉下眼淚,不過還是咬緊牙關轉身麵向田柿所在的方位。

「淺井大人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