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1章 武裝中學生(1 / 3)

1

那裏是一間平凡無奇的校舍。然而,這個平日總是充滿學生、洋溢活力的空間裏,此刻隻散發出無比的寂靜。

在罕無人煙的校園長廊下,有兩個奔跑的人影。

回蕩在水泥空間中的聲音,僅有兩人的步伐聲與呼吸聲。

走在前方的是一個少年,後麵則跟著一位少女。兩人看起來大約都是十五、六歲上下的年紀。

從遠處看的話,兩人的服裝看起來有些類似運動服,不過近看後便會發現並非如此。那身服裝不隻是單純以布料製成,胸口、肩膀、手肘與膝蓋等各處還有裝配著類似護具的東西,腰間也掛著仿佛槍套般的飾物;兩人的頭部戴著護盔,背上背著大型的後背包。他們奔跑著,一身宛如軍隊士兵般的打扮,與背景的學校走廊形成一幅極不相稱的畫麵。

少年沒有透漏出任何一絲疲態,而對照之下,少女的氣色則顯得不太好。

「等——等、等一下啦!等等我好不好!休息一下……!」

少女用袖子拭去額頭上鬥大的汗珠,並且用不知道是懇求抑或是命令的口吻呼喚著少年。

「等我們逃到遠一點的地方再說。」

少年沒有放慢奔跑的速度,不過他回頭後,發現少女早已停在原地,雙肩起伏地喘著氣,於是他隻好露出無奈的表情,自己也停下了腳步。

「沒辦法了,去那間教室躲一躲吧。」

少年——久阪澪司對少女這麼說道,接著拉起腳步蹣跚的少女,走進一旁的教室當中。少年把少女帶進教室後,站在門邊警戒地觀察是否還有追兵,並且打開手上的行動裝置,試圖聯絡同伴們。

這段期間,少女則是倒坐在教室的角落,啜飲著從後背包拿出來的水。

「呼、哈……喂,還、還好嗎?大家都沒事吧?」

少女——桐島千尋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我正在試著聯係……不過好像沒反應。看來隻能當作B小隊與C小隊已經全滅了。A小隊中剩下的……如你所知,就隻有我們兩了。」

「等、等一下,那存活下來的人,就隻剩下我們而已……?」

聽見千尋的詢問後,澪司點點頭。A小隊的八名學生,除了澪司與千尋以外,其他的六名剛才已經在兩人的麵前慘遭大量槍彈給打成蜂窩了。

千尋刻意誇張地發出「唉」的一聲,深深地歎了口氣。

「有沒有搞錯啊?戰鬥前,大家不是還說可以輕鬆贏過對方嗎?」

「意思也就是說,大家都推測錯誤了。石神教官不是經常告訴我們嗎?麵對戰鬥,要隨時預想好最糟的狀況。」

「等到最糟的狀況發生後,就算想到這句話也沒用啊。」

「真的是……桐島,原來你偶而也能講出些有道理的話啊。」

「那人家再多告訴你一句有道理的話……我們投降吧!」

千尋露出一副「我的這個點子不錯吧」的表情,擠出笑容講了這句話。這已經是千尋第三次說要投降了。

「反正我們也不可能贏嘛!其他同伴都被別人幹掉了,已經沒勝算了啦!」

千尋低頭說著。她雖然已經休息了一會兒,但神色看起來還是非常疲憊。

「隻要還活著,那就表示我們還能戰鬥。隻要還能戰鬥,那就代表我們還是有機會獲勝。」

澪司一邊收起通信用的行動裝置,一邊說道。

「……沒想到你的想法那麼樂觀啊!或著根本就積極過頭了吧?」

千尋依舊倒坐在地麵上,抬頭看著澪司,訝異地說道。

「人家我也想幫大家報仇呀,隻是就現實層麵來說……」

千尋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努力爬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踏著步伐走到走廊上。

「白癡!你不要毫無防備地跑出去啊!」

澪司慌張地想要阻止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誰白癡啊——」

在千尋把頭轉向澪司的瞬間,一道殘酷的光擊中了她的胸口。

「咦……?」

她的臉龐露出驚愕的神情,接著緩緩地雙膝跪地。

「桐島!」

澪司原本不禁想要衝上前去,但千尋揮著手,打斷了他的舉動。

「抱歉,我失算了。之後就拜托你了。」

千尋看向澪司,一邊露出苦笑,一邊小聲地如此呢喃道,接著便倒臥在地上。她終於一動也不動了。

「——這樣一來,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啊。」

澪司把背靠在教室內的牆壁上,從槍套中抽出手槍。

「不過,這樣反而好辦事多了。」

他低語道,握緊了手槍握把。

擊倒千尋的對手,正漸漸地從走廊的另一頭往這裏靠近。

久阪澪司,十五歲的夏天。

灑入室內的陽光,沒來由地讓他覺得好冷。

2

西元二〇四五年的夏天,平等地造訪了所有人時人生。上個世紀人們不停高聲呼喊的暖化議題,現在早已不再是令人特別在乎的大事。

然而對於日本人來說,這個夏天擁有另一個重大的意義。七月也過了大半,對日本而言是重要轉捩點的那個日期就要到來了。

一百年前,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收音機中播放著終戰的詔令——天皇親自宣告這個島國結束了一場戰爭。有些人稱呼這件事為「終戰」,也有些人稱之為「戰敗」。不論如何,這一天,一場戰爭終於結束了。

而漫長的戰後歲月就此展開。這是一段長達百年的戰後時光,也是不再使用槍炮,嶄新戰役的開始。

嘴上叼著煙鬥的美國大使來到日本,要求日本訂定出新的憲法規章。美國是戰勝國,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軍事國家,基於這場美日麵會,戰敗不久後,一個世界罕見的嶄新憲法在日本誕生了——日本放棄戰爭,不再持有軍隊,並且否認自己擁有交戰權。

General

Headquarters,盟軍最高司令官總司令部,簡稱GHQ——在這個組織的管理之下,舊日本軍隊解散,曆經朝鮮戰爭後,創立了警察預備隊以及海上警備隊,不久後又設立了保安隊,一直到一九五四年,日本終於誕生了一支不算是軍隊的軍隊——自衛隊。

從此之後,自衛隊便扮演著護國之盾的角色。

不參與戰爭的軍隊、君臨其上的文官,以及一億名以上把戰爭大小事全都托付給這支自衛隊的日本國民,就這樣度過了一段蜜月般的時光。

對於活過那個時代的日本人來說,戰爭隻存在於書籍、電視熒幕的另一頭,同時也隻是個僅存於過去的概念。不論是朝鮮戰爭、越南戰爭、波斯灣戰爭或者是伊拉克戰爭,無數次發生在這顆星球上的紛爭,對日本人來說都隻是單純的訊息罷了,人們隻知道在距離自己相當遙遠的某處正在發生戰爭。把硬幣投入設置在便利商店櫃台上的捐款箱,捐給遙遠國度的難民——日本人雖然並未失去這分善意,但對於戰事也不再擁有更多的關心,隻是享受著平穩的生活。工作,學習,遊樂,在戰火燒盡的原野上再次築起大量的建設。而且日本國內還飄散著一股毫無根據的樂觀情緒,認為如此和平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永遠。

就這樣,二十世紀的後半到二十一世紀初,那些生活在堪稱日本最幸福時期的人們當中,出現了少數預測到數十年後未來的人。

充滿決定性的一九四五年以及那年以前的往事——對某一群人來說,這不單單隻是年表上的紀錄而已,他們真的曾經親身曆經了那段曆史,但這些人在二十一世紀初也幾乎都已經凋零了。在二十一世紀還走不到四分之一時,那些生活在幸福時光、少數預測到未來的人們,一邊揭起仍舊燦爛輝煌的日本國憲法第九條,一邊訂定出新的曆史扉頁,這個國家,從此允許十多歲的少年少女們持槍。

右手高舉不戰的誓約,左手緊握著槍枝。

從創立自衛隊以來,這個島國所擁抱至今的矛盾,就此顯得更加令人疑惑混亂了。

二〇二二年,於國會上被提出的『國防教育法』,經過眾議院與參議院表決通過,開始施行此法案。

在野黨、日本周邊各國以及國民們都曾經大力反對這項法案,然而今日回首過往,會覺得這項法案簡直就像是以魔法般的手段下而成立。

人們希望建立更細致的政府組織,因此地方權力急速分化,導致各自治體的裁量權逐漸擴大。

大規模災害引發日本國難,造成周邊各國急遽成長,而在這些現象的反動之下,國民意識也跟著抬頭。

經濟低迷、少子高齡化,所造成人們對未來失去信心。

世界情勢發展漸趨快速,引發人心不安。

還有各式各樣的原因,不勝枚舉。而不論如何,這些原因,最終造就了日本發生如此劇烈的轉變。

法案成立後不到兩年的時間,二〇二四年,日本全國各地設立了好幾間「防衛學校」,負責養成、教育未來守護國家的下一代人才。

其中一所學校,就是東都防衛學院。

這所學校位於東京都秋留野市的郊外,擁有國中及高中部門,總共約有七百名左右的學生。

由於東都防衛學院設立於國防教育法施行沒多久後,因此在二〇四五年的今天,這所學校已經成為防衛學校中曆史最悠久的校所之一,不過,它並不是公立學校,而是一所私立學院。

雖然在二十多年的曆史中,防衛學院早已經融入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但是和升學進入一般普通學製學校的學生人數相比,願意就讀防衛學校的人仍然屬於少數派。防衛學校采取全體住宿製度,中高年一貫教育,孩子們從十二歲開始就必須學習各種防衛教育,不過就算東都防衛學院已經算是一所校風自由的學校了,但一般人還是覺得防衛學校的學生異於常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站在遠處觀望這群學生的人們,開始紛紛流傳起一個詞彙。這個詞彙的出現,或許就肇因於防衛教育開始沒多久後,二〇二六年發生的那個事件吧。

人們時而嘲笑,時而畏懼,時而充滿敵意,時而又帶著罕見的褒獎與敬意,用這個詞彙稱呼就讀於防衛學院的少年少女們。

人們稱呼他們為——『武裝中學生』。

3

「好,那麼就讓我們來欣賞一下武裝中學生們的本領吧。」

戰鬥開始的同時,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眾人用帶著譴責的眼神看著發言的主角,不過當中有不少人確實也像準備觀賞運動競賽的觀眾一樣,散發出一股高張的情緒。

東都防衛學院國中部的情報管理室,簡稱為監控室,正聚集著十名左右的教官。當中不僅有現年國中部三年級學生的指導教官,也有過去第一、第二學年時教導過這群國中部三年級學生的教官,另外還有一些高中部的教官。

眾人全都專注地盯著房間的牆麵。牆上浮現著幾個小小的影像畫麵,各自映照出校園內各處的景象。近年來,東都防衛學院的期末考采取的是這樣的體製——學生必須完成和普通製的中學一樣的國英數理社等科目的筆試,此外還有防衛學的筆試測驗。筆試結束後,學生們還要以班級為單位,彼此進行對抗模擬戰。這個體製與慣例引來了不少人的批評與指責,甚至有些人認為——讓孩子們進行殺人的預演練習,到底是存何居心?

進行時采取分組對抗製,一班對抗二班,三班對抗四班,每個班級視為一個部隊,舉行模擬戰鬥。戰場就是學生們早已熟悉的學院校舍,因此每個班級並不會麵臨地利條件好壞的問題。當然,學生們並不會使用真槍實彈進行演習,而是采用教育用的雷射槍當作武器。換言之,這可以說是學校主辦的正統生存遊戲。

校舍內各處全都裝設了攝影機,教官們可以透過影像監視這場戰鬥。

有幾個小小的熒幕映照出實際學生們的樣子;而另外有一個稍大的熒幕中有顯示出校舍全體的示意圖,上麵閃燦著代表各班學生的藍色與紅色光點。隻要學生被判定為中彈,那麼光點就會從畫麵上消失。

在這場模擬戰中,除了可以測驗出學生們在戰鬥方麵的實戰技巧外,各班學生也會賭上自己班級的麵子,團結起來與敵手對抗,所以這個活動就類似於普通中學裏麵舉辦的運動會。雖然沒人直接了當地這麼說,不過教官們確實也把這個活動當成一種娛樂,有些不道德的教官甚至會拿錢來賭誰贏誰輸。

此刻,國中部三年級的一班、二班,正在校舍內持續進行戰鬥。

教官們全都不發一語,默默地凝視著交戰的過程,然而——

「太~~棒啦!幹得好,對方中計了!」

二班的導師姬川美雪突然站了起來,大叫道。大家原以為一班學生取得了優勢,侵攻入對方的陣地中,不過其實二班采取的是聲東擊西的策略,因此讓一班學生上了當,最後造成一班受到重大打擊。一班原先是分成三個小隊分頭進攻,不過當中有兩個小隊迅速全滅,剩下的最後一個小隊也已經損失了一半以上的戰力。

「……啊,那個,抱歉。我不小心太激動了……」

姬川注意到周遭竊笑的視線,於是趕緊不停點頭道歉,露出丟臉的表情坐回位子上。在防衛學院中,女性戰技教官雖然早已不那麼稀少,不過姬川年紀很輕,才二十五歲而已,在大學時研究的是軍事學,算是個特立獨行的怪人,而長相也還不錯,同時年紀又輕,所以受到不少學生支持;另外她隻要太激動就會失去自製力,這一點在校園中也算相當有名。

「那個……真的很抱歉。」

姬川旁邊坐著一班的導師——石神國之。姬川對他深深地低下頭,坐在對戰班級的導師旁邊,還忍不住做出激動的表現,似乎讓姬川覺得自己的舉動真是太難看了。

「別這麼說,二班的采取的行動真的相當巧妙。」

石神麵無表情地回答道。不認識的人看到他這副表情,或許會以為他在生氣,但其實石神隻是習慣不在人前表現出喜怒哀樂等情緒而已。而這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自然地能夠展現出一股壓迫感,加上他平日指導學生相當嚴苛,所以學生們都把他當成惡魔教官來看待,對他抱持著畏懼之心。

「因為那些孩子們個別的運動能力、判斷力都不如一班的學生,所以我叫他們在模擬戰中以智取勝。」

姬川抬起原本低著的頭,說出這些話語。

「這是個很實在的建議。」

「耶嘿嘿,能夠受到石神老師你這位專家的誇獎,真令人開心!」

姬川說著,綻開了笑靨。

石神是退役的自衛官。雖然說是退役,不過事實上並不是他到了退休的年齡,而是因為疾病而除役的,所以現年也才三十一歲罷了。防衛學院的教官當中,有不少教師的經曆都跟石神類似;有些教官因為某些因素而從自衛隊退役,來到防衛學院,也有的講師也是從自衛隊調職過來的。

「不過,一班的學生也還沒有全滅,目前剩下兩個人——啊,原來剩下的學生是他啊!」

姬川指著熒幕中的一個亮點。

在她所指的位置上,映照出石神指導的兩名一班學生。

當中一名男學生正在使用通信裝置,站在門口;一旁則有一名女學生倒坐在地上。

他們好像正在交談。

不久後,女學生站起身來,踏向走廊。

「——!」

石神忍不住想要出聲對熒幕中的人呼喊。從顯示戰況全體圖的大熒幕中,可以看到走廊的另一側,有幾個代表二班學生的紅色亮點正在閃爍著。當然,石神就算透過熒幕呼喊,學生們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剛才飛奔到走廊的女學生——一班的桐島千尋,遭到槍擊而倒地了。雖然說她隻是被訓練用的雷射槍給擊中,身體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她還是動作誇張地緩緩倒向地麵。

戰況熒幕上,被判定為中彈的藍色光點,又消失了一個。

姬川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把原本麵向石神的臉龐撇開,一邊暗自在桌麵下擺出勝利的手勢。

就在此時——

「啊!被打中了!真可憐啊。」

教官們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很坦白的發言。

原先聚精會神盯著熒幕的教官們,同時回頭看向後方。

有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正背對著門扉站在那裏,他的臉上浮現著柔和的笑意。

「啊,抱歉。各位不用介意,請繼續你們手邊在做的事情,沒關係的。」

男子說笑般地用手掩住嘴,輕輕地低下頭。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

石神走向男子身旁,詢問他的身分。

「我是本校的戰技指導教官,敝姓石神。與本校無關的人員,是不能進入這裏的。很抱歉,可以麻煩你先到一樓的櫃台進行申請嗎?」

石神的口氣雖然客氣,但卻不忘仔細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由於防衛學院與一般學校的性質不大相同,所以的確有不少奇怪的人士會未經申請就跑來這裏;加上今年又是二戰後的一百周年,因此不少社會運動分子的輿論聲浪越來越強了。

正因為石神原本就擔任過自衛官,所以嘴上雖然說得客氣,不過內心依舊保持著強烈的警戒。

男人的年齡看起來與石神差不多,或許比石神再小一些,感覺差不多二十多歲接近三十歲左右的模樣。就算石神再怎麼對服裝沒研究,也看得出來男子身上的西裝外套、領帶以及鞋子應該都相當高級。

「抱歉,現在才告訴各位……這是我的身分。」

男子依舊滿臉笑容,對石神出示了一張名片;石神動作有些僵硬地收下名片。現在紙張製作的名片相當罕見,大多都已被電子名片取代了,再加上自衛官、教師都屬於鮮少交換名片的職業,所以石神實在不太清楚此時應該怎麼反應比較恰當。

名片上寫著:

『內閣府巽征誌郎』(注1)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訊息了。

「內閣府……」

「是的,我是專捧國家鐵飯碗,為國家盡己之力的一介公務員。」

男人笑著說出這句話,不過石神依舊保持著警戒的態度。如果男子真的是內閣府派來的人,那他的身分地位可說是崇高無比;不過這種名片用家用印表機也能製作,而且紙本名片和電子式名片不一樣,無法透過網路瞬間驗證眼前的人是否就與名片的人是同一個人,因此利用紙本名片偽造身分是相當容易的事。再說,這位姓氏為巽的男子名片上,不僅沒有寫上電子信箱、電話號碼,甚至連自己在內閣府中所屬的官職也沒有記載。就算手上這張名片上記載的文字屬實,若對方是文科省、防衛省(注2)的人那或許還說得通,隻是他卻是直屬於內閣府的公務人員,如此身分高貴的人單槍匹馬地直接來到防衛學院來,真的讓人不明白理由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