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幾天,量的都是些比較老實的村民的土地,因為他們本來也不會算賬,你們說是多少,那就是多少,他們還算是比較信任村幹部的。說也奇怪,比方說以前分地的時候是一畝的地,現在咋個都要多量出一些來,原來是八分的,現在就可量出一畝來,原來是一畝的,現在就可量出一畝二分來,塊塊田都是如此,所以就沒誰爭辯什麼。村長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問他爸,他爸的解釋是當時分田的時候,誰也不曉得這田將來是永遠的就這麼的一直分下去呢?還是馬上就又會集體的收回來,量也好,算也好,大家都沒太上心,所以今天能夠量得多出來也並不太奇怪。這些現象倒還給村長主任們一些安慰,就是再不把田埂算給他們,內心也不覺得有什麼愧疚。
但總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那類人,他明白自己的地現在量得多出來了,但他還想多,怕錢燙手呀?其中有一家,人很刁,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刁民,他從第一天起就跟著丈量土地的這撥人轉悠,盡量找他們的茬。他家有塊地,地的田埂坡度很大,他見這兩天在量這些人的土地的時候都沒有量田埂,他早就暗示過他們,別人的田埂麵積要不要他不管,但他家那是一定要算的,按他的那個量法和算法,這塊地能多量出5分地出來,那也就是5萬多塊錢嘞!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能讓這5萬塊錢白白地流掉,怎麼樣的鬧都要保住它!
在村長和村主任這邊,這個口子是絕對不能開的,你的田埂給你算了麵積,那接著前麵的人就要鬧著吵著重新量,後麵的那就更不用說了,跟著走,那還得了?那豈不是他們的戲又唱不下去了?不能開,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一開就前功盡棄!
那個人的老婆更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早就在家和他兒子商量好了對策,說等量他們家那塊地的時候,先把村長家的那兒子逮在手,若他是量他家的那塊地的田埂呢?就相安無事,若不量呢?咋個也要讓他那寶貝兒子吃點苦頭,出出氣也好呀!農民嘛,法律意識淡薄。
嘿!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到了量他們家地的那天,他們七攪和八攪和地拖延時間,估計放學了,他們就拿個人用摩托車把村長家孩子騙上車,直奔量地點。
孩子見到他爸,就高喊爸爸,孩子正準備跑過去時,就被那騎摩托的人給一把逮住。
主任、村長一見,猛地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了,很快就明白了他們的企圖。
村長問:“你們想幹什麼?”
那逮住娃兒的人惡狠狠地說:“周老幺,我告訴你,你今天若不把我家那田埂量給我,我就掐死你兒子!”
村長知道那是在威脅,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解圍的好主意,過了數秒鍾後,他一笑說:“嗬——掐死他,好哇,我感謝你,你若吧他掐死了,我還要買兩隻鹵雞獎勵你呢!”
那人以為周老幺講的是真話,還傻不啦嘰的問:“為什麼?”
周老幺(後麵基本上稱周老幺)說:“因為他不是我兒,是我老婆偷人生的。我早就看不慣的,今天你若能幫我把他掐死了我太感謝你了嘛!”他還邊說邊笑,使對方信以為真,過了一會兒,那人便把孩子給放了。
孩子一被放,便朝周老幺這邊跑過來。等周老幺緊緊抱著孩子的時候,他們知道上當了,見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很是懊惱,便更是窮凶極惡,他家那女的跳出來大罵。
這是村長、主任們意料之中的事,哪兒都有老實人,哪個地方都刁鑽古怪的刁民,這很正常,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時準備迎戰。
那女人大罵道:“周老幺,你個雜種,既然你剛才說那娃兒是你婆娘偷人生的,那就等於你已經承認你已經做了王八囉!”
大夥一笑。
他這麼的一問,周老幺著實的心理一慌,剛才隻是為了打心理仗,為了救孩子,才故意那麼說的,根本就來不及考慮後果,現在被這婆娘又反將一軍將在這裏。怎麼辦?怎麼回答?你說不是吧,那好,那正中他們的下懷,那他們後麵肯定是要鬧得量田埂,並且會越鬧越得臉的,那就意味著缺口會全部的被打開。我決不能這麼做。
你回答是吧,這可不是一句輕易回答的玩笑話嘞!而且他們的意圖很明顯,他是下了死手,點了你的死穴,把你往死巷子裏逼!不答應是沒好果子吃,答應更是沒好果子吃!既然兩頭都被他們給堵死了,我還不如答應我是王八,這樣我還能保住田埂的麵積!就這樣,我豁出去了。
他正在思考的時候,那女人似乎勝券在握的,很得意地又催問了一遍:“周老幺,我問你呢!你到底敢不敢承認你是‘王八’?”
周老幺心平氣和地:“我承認王八又怎麼樣?不承認王八又怎麼樣?”
那女人傲慢地:“你承認了你是王八的話,我家的田埂就不要錢。你若不承認你是王八的話,那我家的田埂就必須得量出麵積來,少一厘都不行,就這麼簡單!”
他們是算準了的,作為男人,誰願意承認自己是“王八”呢?就是死都可以,都不願承認是那個東西,他是絕不會承認的。再說那土地錢又不是他周老幺掏腰包,犯得著為別人省錢而自己落個王八的名聲嗎?他們是算準了的,他們是絕對會贏的,他周老幺是會就犯的。
周老幺把憤怒給藏起來了,他大聲地回答:“是,我是王八,怎麼樣?”
那夥人一驚,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眼看幾萬塊錢就要泡湯了,那女人更是露出了原形,說:“好,爽快!既然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承認了,那我馬上就回家去,親手為你做一頂綠帽子給你戴起!”她再次使出了殺手鐧,接著說,“但有個條件,一直要戴到把這些土地量完,一天都不準摘下來,哪怕是摘下來一個小時,你都得把我的田埂量給我!”
周老幺:“好,一言為定,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他回答得很從容。
那女人見目的不容易達到,便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狗雜種,王八蛋,戴綠帽子的狗雜種!”罵完就走了。
到了下午,她真的拿了一個做得狠精致的綠帽子來。後邊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裏邊有老人,兒童,小青年,婦女,中年男子,其中還有周老幺的老嶽父、嶽母。
那女人站在周老幺麵前,得意地對他說:“村長大人,按照我們的上午的約定,你從現在起,該戴上綠帽子了!”她也在打心理仗,她也在企圖最後的勝利。她算計著,有的人是說說容易,當真的要付諸行動時卻很難!她想看你周老幺最後的一步敢不敢跨!
那些跟著看熱鬧的小夥子起哄道:“對!對!戴上!”
周老幺狠從容地接過綠帽子,說:“在戴之前,你們得幫我算一筆賬!”
大夥說:“算什麼賬?”
周老幺說:“你們說,我們中國的成年的男子是不是99%的人都在嫖婆娘?”
大夥一笑,那幫起哄的小夥子更覺得是對胃口,更加得意地推波助瀾說:“對!對!是99%的男人都在嫖婆娘!”那份高興勁,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