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結識(1 / 3)

火紅色的夕陽一點一點地自天際沉落下去,將雲霞印染成了明暗不定的紅色。從最初眩目的金紅到最後黯淡的灰紅,由燦爛轉為黯然的顏色漸變是大自然無可改變的規律。

人總想著逆天而行,但是卻又怎麼知道,自然之力絕對不是人所能扭轉的。

沉默地靠在窗邊,宇智波鼬注視著剛完成了由黃昏到夜晚轉變的天幕。

晚風吹過,因為光線的不足而由蒼翠變成幽暗的樹林中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帶著空洞而奇特的嗚咽之聲,像是……挽歌……

挽歌所悼念的,又會是什麼呢?已經開始腐朽的世家麼?

鼬的眼中嘲諷之光一閃而逝,由最初驚若雷霆的閃亮轉化成了最後斂於黑眸中的平淡無波。溫潤的平靜表情是誰都無法透視的假象,掩去了一切的真實波動,死氣、沉沉。

他是被譽為宇智波家難得一見的天才,7歲已經從忍者學校結業。經過父親大人的允許,他可以擁有一年的自由時間,在那之後,他就要進入暗部工作,為宇智波家爭取更多的榮耀。

“你是宇智波家的榮耀。”

這是家族中長者對他的稱讚。

但是誰又知道,他為了這句話,所付出的努力又有多少?

成功是理所當然,因為他那“天才”的頭銜;所有的勤苦,所有的汗水,全部都被掩飾在了“天才”的光環下麵。每時每刻都不能放鬆,沒有朋友,因為身邊的人都是他的競爭對手——就算是最親近的止水堂哥也是一樣;也因為,他承受不起“失敗”這個字眼。

在家族的榮光下,屬於他個人的感受,已經被徹底抹殺。他沒有權利擁有自己的感情,這一切隻是因為……

他是“宇智波家的榮耀”!

將歎息咽回喉嚨中,鼬甩了下頭,看了一眼已經完全變成了暗藍色的天幕,然後打開了房間中的燈。

昏暗的室內頓時明亮了起來,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藥香,也有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古怪味道。

C級的護送任務,保護委托人在采藥期間的人身安全,為期時間一個月,視具體情況決定是否縮短或延長。任務期間,對於委托人的命令,隻要是不違背的原則的,都必須執行。

這是他在這屬於他的一年自由時間中,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心緒才會比以往多了些許不該會出現的波動吧?

“唔……”

細微的呻吟自房中的床上響起,是前些天他的委托人救回來的人醒了。

[呐,鼬君,我可不管什麼忍者條例,救下了就是我的病人。我現在以‘姐姐’的身份命令你,給我照顧好這個家夥。不然報酬我要另外計算的!]

委托人那張牙舞爪地樣子似乎又浮現在了眼前,唔,似乎是叫什麼“月緞霏”吧?仗著比自己年長4歲就一直對他指手畫腳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的警覺性還不錯,雖然中了毒,可是竟然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盡可能地積蓄起反擊的力量。

“這裏很安全。”

發現床上的人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身體已經調整到了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戒備狀態後,鼬平淡開口,同時拿起了桌上的藥碗走了過去。

“!”

床上的身體一僵,然後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睛,猛地自床上撐坐起來,死死地看著他。

很漂亮的眼睛。

鼬在心裏感歎了一句。

不是常見的絳藍或者水藍,而是一種幹淨到仿佛什麼雜質都容不下的,仿佛映射著晴朗天空的淺薄冰片一樣的銀藍眸色。很罕見的特殊顏色,純粹而幹淨。

隻不過……為什麼?

為什麼這雙看向他的眼睛中,帶著激動、不敢置信,甚至還有迷離和恍惚?

或許是因為意識還處於朦朧不清的狀態的原因,這雙眼睛蒙上了一層淡薄的水霧,看上去有著一種奇特的美麗。

單單隻是那一雙眼睛,就已經讓人覺得很漂亮了,更別說搭配上那張連他在初看時都有種“驚豔”感覺的麵孔後,殺傷力有多麼強大了。

難怪這個人要帶著麵具。

那人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隨後,那雙睜開的銀藍色眼睛又再次閉了上去,身體也無力地倒了下去——似乎剛才的動作已經耗光了其所有的力氣。

鼬皺了下眉,跨前一步扶住了其身體檢查後,發現隻是因為乏力而再次昏睡了過去而已。

隻是就算是昏迷了,那人的嘴仍然張合著,因為長時間沒有出聲而帶著滯待幹澀的聲音在許久後才勉強被空氣所傳遞出來,進入聽者的耳朵。

雖然微弱,但是鼬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聽力還是聽出了其發音。

“暮曦,對不起,原諒我……”

伴隨著這句不斷重複著的,仿佛囈語一樣的呢喃的是,緩慢自閉合的眼角邊滑落的晶瑩淚滴。

沿著眼角麵頰蜿蜒而下,最後滴落到了鼬扶在其肩上的手背上。

鼬收回了自己的手讓那人重新在床上躺好,然後舔去了那滴淚。

冰冷,而且充滿了苦澀和絕望的味道……

可是……為什麼……

會覺得……這眼淚很美麗呢?

鼬看了眼另一隻手上,月緞霏叮囑他說等這個人一醒來就要讓其喝下去的藥。

不過現在似乎有個問題……

再看了一眼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狀態的某人,鼬有點頭痛的思考著……

這藥……該怎麼辦?

“人還沒醒麼?”

月緞霏帶著一身的草藥味走進了房間。

“醒了次。藥已經喂下了。”

鼬應了一聲,矗立在窗邊沒有動彈。

事實上,如非必要,他是拒絕接近這個委托人5米範圍內的——因為他覺得再接近的話,就算是以他的自製力都會忍不住出手收拾這個家夥……

剛見麵的時候,這個女生可是掛在他的身上東摸西摸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他快忍不住想拿出手裏劍的時候才收手。

雖然她的說辭是想檢查下他的身體狀況……可是他對此抱以十二萬分的懷疑……

原因?

看這正說著要“檢查基礎狀況”的話而向床邊走去的家夥,那掛在她嘴角邊疑似口水的某快要滴下來的透明液體就可以了……

不對!?

突然感覺到床上那個人的身體動了一下,在鼬還沒來得及上前時,床上的人已經猛然翻身,將月緞霏反製在了身前,手指間翻轉出了一點晶芒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銀藍色雙眼中帶著尚沒有清醒過來的迷霧。

這個人的武器不是已經解除了麼?那根飛針是從什麼冒出來的?